這龍票交給蔣叔父。”沙龍接過來,讓人拿到後面,交給鳳仙好好收著。這邊眾人給艾虎餞行。艾虎今天可放開膽子喝酒了。從沙龍開始,每人各敬一杯,他都是杯到酒幹。把個焦赤樂得拍手大笑,說:“怪不得史鄉親說賢侄酒量好,果然是這樣。來,來,來。咱爺兒倆單獨喝三杯。”孟傑說:“我陪著。”拿起酒壺,都滿滿地斟上酒。艾虎把酒送到嘴邊,“吱”的一聲,把酒杯一亮,“幹!”沙龍在旁邊,也不好阻攔。三杯喝完,艾虎就提起包裹,和眾人握手告別。大家一起把他送出莊來。史雲、張立還要再送他一程,艾虎不肯,再三阻攔。大家握著手,看著艾虎走遠了,才回莊。

艾虎去襄陽的事兒,算是在書中交代清楚了。不過仔細想想,這裡面好像少了點什麼。少了什麼呢?焦赤剛見到艾虎的時候,就嚷著這親事定了;可到了莊裡,艾虎一連住了三天,焦赤卻一個字都沒再提。各位有所不知,書中有的是直接點明,有的是暗暗帶過,看看前文就知道了。艾虎和張立回莊取包裹,孟傑跟著去了,沙龍卻把焦赤攔住說:“賢弟跟我回莊。”這就是沙龍的用意。他知道焦赤性子急,怕他再提這事兒,所以叫他一起回莊。在路上就跟他說清楚了,親事是定了,就等北俠他們回來,當面一說就成了,所以焦赤才一個字都不提了,可不是編書的人忘了寫。

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既然說不忘事,那為什麼一直沒提蔣平呢?這也有原因。書中敘事有緩有急,有先有後。敘事難,把情節銜接好更難。必須把整個故事理清楚,哪裡接哪裡,一點都不能錯。稍微疏忽,就會說得驢唇不對馬嘴,那還有什麼意思呢?編書的人可費心思了,手裡寫著這邊,眼睛還得看著下文。不但蔣平的事兒沒提,就是顏大人巡按襄陽的事兒,也一個字都沒提呢。只能按部就班,慢慢往下寫,自然會有個結局。

現在既然提到蔣平,那就說說蔣平的事兒。蔣平救了雷震,和他一起到了陵縣。雷老丈心裡感激不盡,給蔣平做了合身的衣服,又送了二十兩銀子做路費。蔣平道了謝,才告別上路。臨別的時候,還再三叮囑問雷英好。兩人拱手作別,說:“後會有期,再會了。”蔣平就上了大路趕路。

這天傍晚,突然下起雨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沒辦法,蔣平只好冒雨前行。好不容易看到路邊有個破廟,就趕緊跑過去。天已經黑了,也看不清廟裡供的是什麼神,他也顧不上虔誠行禮了,只想著找個避雨的地方。誰知道這殿宇都快塌了,抬頭就能看見天,到處都漏水。他轉到神像背後,看了看還能容身,就坐在地上,屏住呼吸休息。到了初更以後,雨停了,天晴了,一輪明月照得像白天一樣亮。他剛要起身,看看這是什麼神。忽然聽到有腳步聲,還有兩個人說話。一個說:“這兒可以避雨,咱們就在這兒說吧。”另一個說:“咱們是親兄弟,沒什麼好講究的,就是他說的話太絕情了。”一個說:“老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俗話說‘久賭無勝家’。大哥勸你的都是好話,你不聽,還拿話頂他,所以他才著急,說出那絕情的話來。你怎麼能怪他呢?”另一個說:“別扯那些沒用的了,現在三哥是什麼主意?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兄弟我沒二話。”一個說:“因為大哥接了個挺賺錢的買賣,叫我來找你,讓兄弟你過去,以前的事兒一筆勾銷,什麼都不用說,哈哈一笑就完了。要緊的是張羅這買賣。”另一個說:“什麼買賣,這麼重要?”一個說:“東頭兒玄月觀的老道找大哥,說他們廟裡住著個先生,姓李,叫平山,要去湘陰縣九仙橋,託老道僱船,還得找個跟班的,路上好服侍他。大哥聽了,不但應下了船,連跟班的也應下了。”另一個說:“大哥這不是瞎鬧嘛!咱們張羅咱們的船就行了,哪有那麼多工夫給他僱人呢?”一個說:“老二,你到底不行,沒大哥有算計。大哥早想好了,明天就把我算成跟班的,讓老道帶去。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