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孫榮和廖天成來到大理寺,和文大人見面。因為都是皇上欽命的,所以也不好分誰是主誰是客。還是文大人坐在正位,孫榮和廖天成在兩旁側坐。大堂上喊起了堂威,就把包世榮帶上堂來。文大人開始審問他怎麼去進香,怎麼勒索州縣的銀兩。

包三公子因為在飯鋪聽了包興的話,說相爺已經在各處都交代好了,審訊的時候不要推脫,照實說就行,相爺自有救公子的辦法。所以三公子就說:“生員奉祖母的命令去太原進香,聽說蘇杭一帶名山秀水特別多,就想著趁進香的機會順便去遊玩。因為路上盤纏不夠,一開始確實是在州縣借了點錢。可後來他們都主動送程儀,我也不是故意勒索的。”文大人又問:“既然沒有勒索,那趙顯謨為什麼被罷官了?”包世榮說:“生員只是一個書生,怎麼敢幹涉國家政事呢?他被罷官的事兒,生員實在不知道。我想可能是他自己能力不夠吧。”孫榮接著問:“你一路經過那麼多州縣,到底勒索了多少銀兩?”包世榮說:“錢隨用隨花,我也不記得了。”

正問到這兒,只見進來一個虞候,說是龐太師寄了一封信,要當面交給孫姑老爺。孫榮接過來一看,大驚失色,說:“這還得了!竟然有這麼多!”文大人就問:“孫大人,出什麼事了?”孫榮說:“就是這小子在外面勒索的數目。我岳父已經派人暗暗查清楚了。”文大人說:“請讓我看看。”孫榮就把信遞過去。文大人見上面寫著各個州縣被勒索的具體數目,後面還有龐吉囑託孫榮一定要極力參奏包公的話。文大人看完後,沒有把信還給孫榮,而是直接塞進袖子裡。他看著來人說:“這裡是公堂,你怎麼敢擅自傳信,這像什麼話?本當按擾亂公堂論處,念你是太師的虞候,暫且饒你一次。左右,給我用棍子把他打出去!”虞候嚇得心驚膽戰。左右的人一喊,就把他趕出了大堂。文大人又對孫榮說:“令岳做事太草率了。這裡是法堂,怎麼能派人送書信呢,這於理不合吧?”孫榮連連稱“是”,也不敢再要那封信了。

廖天成見孫榮理虧,就找了個話題問包世榮:“剛才押解的人回稟說,包太師曾派人攔住馬頭要見你說話,有這回事嗎?”包世榮說:“有這回事。也就是告訴我不要推諉,一定要實話實說,求各位大人庇護的意思。”廖天成又問:“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包世榮說:“叫包興。”廖天成立刻吩咐差役,把包興傳來,暫時把包世榮帶下去。

沒過多久,包興就被傳來了。孫榮一肚子氣沒處撒,現在看到包興,就耍起威風來,說:“好你個狗奴才!你怎麼敢攔住欽犯,私自傳遞訊息!該當何罪?說!”包興說:“小人只知道伺候相爺,一步都不敢離開,什麼時候攔住欽犯,又怎麼敢私自傳訊息了?小人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孫榮一聲斷喝:“好你個狗奴才!還敢狡辯!拉下去,重打二十板子!”可憐包興無緣無故遭此毒打,二十板子打完,他昏死過去又甦醒過來。他心裡想:“我跟著相爺這麼多年,從來沒受過這麼重的責罰。相爺審過那麼多案子,也從來沒有這麼蠻橫地打人。今天我包興算是倒黴,遇到對頭了。”他橫下一條心,堅決不承認這件事。孫榮又問:“包興,快招供!”包興說:“真的沒有這回事,小人一概不知。”孫榮聽了,更加惱怒,吩咐:“左右,準備大刑!”只見左右把三根木棍往堂上一扔。包興雖然身體瘦弱,但他有一顆豪壯的心,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何況這種刑具他見得多了,根本就不怕,反而冷笑著說:“大人不必動怒。大人既然說小人攔住欽犯,私傳資訊,是不是也該把我家公子帶上堂來,當面對質一下呢?”孫榮說:“沒工夫跟你囉嗦。左右,給我把他夾起來!”

文大人在上面實在看不下去,也聽不下去了,就叫左右把包世榮帶上堂,當面對質。包世榮上了堂,看了包興半天,說:“生員見到的那個人,雖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