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想休整,有人卻不想。

“今陳泰已死,幷州驚懼,唐彬、劉弘皆不足慮,我軍聲勢正隆,何不一鼓而下河東、上黨,擊破潼關,如此,則洛陽之北再無屏障,長安之西皆為秦土,不需大王出動中軍,太原一萬鐵騎兩萬府兵並草原之眾足以破賊!”

請戰的是新任鎮北將軍周煜。

司馬昭弒君,黑鍋正滿天飛。

這個時候的確是個好時機,加上陳泰嘔血而死,心腹大患已死,的確有很大機會。

不過楊崢的心有些懸,諸將之中,周煜的兵略其實差了些意思。

最出名的戰績也就當年侵襲鄧艾糧道,沒有惡戰血戰。

這麼多年,也多是鎮守一方。

“上黨、河東不可擊也!陳泰已佈置防線,設陰地關,修離石城,依山立圍,憑水建堡,我軍騎兵亦難以馳騁。”衛瓘第一個反對。

他在雁門太原一年多,熟悉北面軍情。

太原才到手幾個月,又要南下大戰,楊崢自然不願。

秦國新立,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

楊崢召回衛瓘,以及提拔陳壽、李密、張輔、壽良、常忌等人,就是為了整合內部。

不把蜀中的力量釋放出來,等於一隻手在跟司馬家的三隻手掰手腕。

還有偌大的關中休要充實。

姑臧雖好,但道路太遠,無法快速溝通蜀中、幷州。

此外,這一戰俘虜了大量中軍,幾個月下來,很多人已經轉變。

楊崢本就是中軍出身,所以很多人在宣義郎的規勸下,願意為大秦而戰。

種種事務,千頭萬緒,現在最不應該的就是重新發起大戰。

從地緣上看,即便拿下河東、上黨,也很難守住,司馬昭一定會玩命反撲。

關中丟了也就丟了,這麼多年,本來就殘破不已。

但河東早就被劃為司隸,一直是洛陽核心區域。

上黨更不必多言。

其地位比太原更重,俯瞰中州,肘臂河東、幷州,則謂中原之咽喉也!

周煜之所以不能兵出太行山,大掠河北,一大原因就是上黨在背後盯著。

趙國時,秦趙為了上黨不惜傾國而戰。

關中都沒穩固,若是把國力投入幾千裡外的上黨,與司馬家傾國大戰,完全是戰略上的冒進。

即便打下來又如何?

河北、河南、洛陽、弘農四個方向圍攻,怎麼守?

這相當於孤身一人提著刀,千里迢迢衝到別人家裡去打劫,別人能不玩命?

“眼下當務之急乃整合內部,大秦的國都當在長安!”楊崢直接了當道。

當然,他也知道周煜的心思。

杜預、張特戰功赫赫,連劉珩、龐青、孟觀這些後輩都竄起來來,他身後沒有戰功撐著,心裡不踏實。

但不能為了他一人的戰功,而影響戰略規劃。

仗不是這麼打的。

這麼多年與周煜分隔異地,即便是老兄弟,也不免生疏起來。

連年征戰,窮兵黷武,府庫空虛,在沒有消化蜀中之前,涼州其實已經到了極限……

以前楊崢光著腳,可以肆無忌憚天馬行空,但現在既然立國,就要一步一個腳印。

而現在的中原,絕非一兩場大勝就能平定的。

東西魏爭了幾十年,還是高家出了個人才,才把江山送給關西。

堂中諸人面色和緩了許多,可見很多人都不願再起大戰。

“臣建議,劃天水、隴西、南安、廣魏、安定為秦州,以北地、朔方、九原、雁門、定襄、太原為幷州,扶風、馮翊、京兆為司隸,河西為涼州不變,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