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荔微低著頭,只將手中的水杯使勁握著,指腹被壓得毫無血色。

在俞楚音的逼問下,她選擇還是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因為上次的非法拘禁事件,有些事情就是想瞞也瞞不住了。

“我問你話,江荔,你為什麼瞞我?不讓叔叔阿姨知道,我能理解,怕他們承受不住,你要一個人扛,可是我呢?我俞楚音是怕什麼嗎?我連我最好的朋友都保護不了,我還算什麼?”

她劈頭蓋臉地衝她吼,見江荔始終無動於衷,奪過她手裡的水杯,啪嗒一聲放在桌子上。

“你說話啊!”

江荔手中一空,雙手僵了片刻,慢慢放在了膝蓋上。

她聲音發顫,“對不起,我……我一直沒告訴你,楚音……”

她剛開口,俞楚音眼眶一紅,立馬就抱過來,嚇得江荔往後一倒。

“我要是知道,就算是跟那個霍資昭拼命,我也絕不讓他靠近你半分!”她說著有些哽咽,“荔子,我的好荔子,沒關係,他會遭報應,他就是個人渣!是個卑鄙小人!”

說到這裡,俞楚音似是才反應過來,“你為什麼不跟警察說,說霍資昭他”

“沒用,根本沒用,取證困難,而且我害怕……”

“害怕什麼,有蘇懷清在,有警察在,他還敢怎麼樣?”

在這件事上,江荔彷彿卸下了往日的銳氣和堅毅,只能忍著眼中盤旋的淚,“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想再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江荔自己也清楚,她沒有在警察那裡開這個口,除了害怕無濟於事甚至給她家人帶來禍事之外,還考慮到了自己,她擺脫不了一個女人被欺辱後湧上來的輿論傷害,這無異於第二次傷害,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她哭,俞楚音也跟著她掉眼淚,哭得比她還厲害,“好,我們不提了,不提了。”

這樣的恐懼感好比一張嚴絲合縫的大網,這天地有多大,它就有多大,無論她走到哪兒,那種不見天日的窒息感,總會時時裹挾著她。

蘇懷清常抱著她寬慰,只要他在她身邊,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一切都會過去,都會歸於平靜。

日子長了,她好像漸漸從那段陰霾中走了出來,相信她一直以來所期盼的平靜生活,已經到來。

“真不需要我一起?”蘇懷清把車停穩在路邊,看著江荔解了安全帶,正要開門出去。

她理了理被安全帶弄褶的衣服,衝他一笑,“不用,她說就讓我單獨去。”

就在昨天,曲韻加了她微信,約她今天來這裡見面。

她對曲韻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個月前,不過她拒絕與蘇懷清聯姻一事,倒讓她心裡一直有個疑惑,之前她對蘇懷清的感情並不一般,可這次竟是頂著重壓回絕了這門婚事。

“那好,我去趟店裡,有事打我電話。”

他清眸微轉,看了眼車外,又囑咐她,“我讓人跟著你,放心,他們就在門口。”

這段時間,蘇懷清可謂是把她捧在手心裡,從未讓她單獨出過門,即便是不能親自陪著她,也會讓人保證她的安全。

江荔本來是不太習慣,但因為恐懼,這種不習慣根本是微不足道。

曲韻約的是一家西餐廳,被服務生帶著她直接上了二樓。

“江小姐,靠窗位置五號桌。”

踏上最後一步樓梯時,她目光掃視,下意識去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落到五號桌時,卻眼眸微動,邁著疑惑的步子走過去。

那張餐桌前只有一名女客人,齊耳短髮,如果不是注意到她耳上的珍珠耳環,以及白淨的面板,她會以為是位男性。

“請問您……”

話問到一半,那女客人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