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白奕得知盛羽出事後,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霍先生,本就只是個猜測,但加上他好幾天沒有露面,無論是會所,還是公司,都沒有他的影子。

對此,白奕才絞盡腦汁從霍資昭身邊的人打聽他的動向,因為他們刻意隱瞞,她費勁心思打聽到的,就只有這家醫院,這層被封鎖的住院樓。

白奕一步步靠近,或許是漸漸看清了霍資昭的臉,她雙眼已經滯愣,疼惜和愛意從眼裡流瀉出來,沒有任何掩飾。

霍資昭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她手掌微抬,似是在猶豫著是否要伸手過來。

男人墨眼微動,將那雙輸著液的手一抬,握住她的手。

“孩子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願意補償你,好嗎?”

他沉聲開口,素來低沉的聲音軟了下來,甚至帶著寵愛。

白奕見狀,眼眸更是一怔,感受著霍資昭手上的溫度,回過神來時,跟下了蠱似的,開口應著他的話,“好。”

霍資昭眉眼一動,手上的力更是收緊了,“真的?”

可這話音還未落,只見他視線微抬,移到她那雙眼眸中去,緊接著,墨眼沉下。

“你……你還好嗎?還有哪裡不舒服?”白奕看著這雙與她對視的眼睛,還有他頭上包紮的傷口,顧不得什麼,就直接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這是她自從得知這件事後,日思夜想過的一個畫面,她來到了霍資昭的面前,親口問他,不藏任何心思地關心他。

或許是方才那個寵溺的眼神,讓她深深地陷了進去,儘管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在他這雙冰冷的眼裡從未浮現過的寵溺裡,是面向江荔,他以為她是江荔。

握在她手上的力漸漸鬆了,霍資昭閉了閉眼,好像並無意回應她的話。

沉寂許久後。

“你到底是誰。”

這句話極致平淡,但正是因為這不怒而威的氣勢,讓聽者足以感受到冷意和威懾。

白奕閉上眼,眼睫發顫,“霍先生,你都看到了,江……江荔對你根本沒有感情,她對你只有恨,何必呢?讓她在你身邊,只會是個威脅。”

“您的處境我多少還是知道,現在接手了蘇氏,蘇鶴一派人並不是那麼好應對,還涉及一些商業糾紛,如果讓江荔……”

白奕這段時間也沒空閒,在得知盛羽收購蘇氏之後,她也在為霍資昭擔心,畢竟這是業界無論誰都會認為那是燙手山芋且無力迴天的。

蘇氏集團上市已久,不得不說,蘇鶴籠絡的勢力也不算小,那些沒有跟著蘇鶴出到國外的人,勢必也更不會那樣容易且甘心跟著霍資昭,特別是一些蘇鶴的死黨,少不了跟新老闆作對。

霍資昭沉下氣,緩緩開口,“因為白煜的事,我一次次饒恕你,也希望你不要得寸進尺,要是真到了我也不想原諒你的地步,你就再沒有回頭路。”

他話語雖是淡淡的,但話裡的狠勁兒顯而易見。

白奕還是看著他,說不上是懼怕,更多的是擔憂,“我真的是為您著想,我沒有惡意。”

她親耳聽見霍資昭說出那句話來時,心裡還是有些失落,她知道他對她的照顧是因為哥哥白煜,但是已經晚了,她深陷進去,已經到了就算得不到對方的回應,也會繼續為他考慮,繼續愛著他的程度。

“我問過江荔了,她說無論如何,她都要報復你,從你這裡拿到扳倒你的證據!如果您只是對她玩玩而已,我不說什麼,但如果您越陷越深,她又恨你到這個地步……”

白奕滔滔不絕,並不在意破門而入的人將她往外拖拽,只想把自己的心裡話全都傾吐出來。

她掙扎著,只能看見霍資昭閉上眼,躺在病床上,並不看她哪怕一眼,恐怕她那發自肺腑的話,聽到他耳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