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江荔只覺得頭暈,扶著行道樹幹,腳一軟就要倒下去。

蘇懷清雙手一抬,立馬抱住了她。

江荔再次清醒,還沒睜開眼,就聽到母親的哭聲,一聲比一聲心碎。

“伯母,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蘇懷清嗓音輕且有力,溫和中帶著沉穩。

他說完,目光轉向病床,恰恰見江荔睜開了眼,滯愣地看著天花板。

“好點了嗎?”蘇懷清幾步過去。

“小荔,你終於醒了,快告訴媽,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江母帶著哭腔,氣極又心疼。

“媽,我……”她轉眸,手一撐,就要坐起來,“爸呢?他怎麼樣了?”

徐佳芝趕緊去扶她,讓她躺回去,看了蘇懷清一眼,“你爸救回來了,小蘇幫我們墊的手術費。”

江荔心中一突,轉眸看過去,“謝謝你,錢我會盡快還給你。”

他唇角微揚,想說什麼,還是止住了,溫柔的目光只顧在她臉上盤旋。

突然,江荔一把抓住母親的手,抖得厲害,“媽,快報警,我知道是誰害的爸爸!”

她相信,警察會有辦法。這天底下,絕容不下為非作歹的人。

“江女士,您說那個人叫霍資昭?”

兩位警官隨即就來,在她病床前坐下,開始詢問案件細節。

江荔坐靠在病床上,身體卻下意識前傾,“是的警官,他就是十六年前逃犯霍巖的兒子,當年我爸親手將那個人送進監獄,他是來報復的。”

另一個負責記錄的警官抬頭看她,“您說的是盛羽集團的董事長,霍資昭先生?”

她秀眉皺起,有些不可思議,沉默片刻,“我不確定,但他是親口告訴我,他叫霍資昭。”

兩名警官提到是否知道具體的地點,她所知有限,只是將她所經歷的一切客觀陳述,警官收了筆記本,安撫她,“情況我們瞭解了,具體的還有待調查,您耐心等訊息。”

由於江彬還處於昏迷狀態,對他受傷的具體情況還無從瞭解,警察調取多方監控,也一無所獲。

江荔住院的兩天,都是江母在照料,蘇懷清念著江母身上的重擔,給她請了陪護,但是被江荔拒絕。

“對不起,蘇懷清,我不想傷害你,希望我們以後不要再來往,錢我會盡快還給你。”

她從一開始就清楚,自己與蘇懷清不可能走到一起,不光是因為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感情,就算是有,家庭背景的懸殊也會讓她退卻。

夜色漸墨,黔州的寒風,一晚比一晚凜冽。

江母關緊了病房窗戶,坐到病床前,給女兒削水果,“小荔,我不是來勸你的,女兒做的決定,我都支援。”

徐佳芝抬眼,看著女兒,一雙起了層皺紋的眼睛紅腫得厲害,但目光卻是堅定且溫暖。

母女兩人眼裡含淚,說說笑笑,還提到了江荔小時候,總愛擠進爸爸開的計程車,哭著鬧著要跟他一起抓大壞蛋。

她還記得,父親那句話,“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壞人,小荔,要始終相信這個世界是美好的。”

徐佳芝陪了女兒一會兒,轉而去了江父病房。

江母走後不出半個小時,病房門被敲響。

只見兩個人一前一後提了水果和鮮花進來,放在床頭櫃上。

“江小姐,您好。”來人十分客氣,衣著講究,他快速環視了病房,又才將目光落到她身上,“有人想見您,不知道,方不方便?”

江荔心中一咯噔,抬眸往外看,“請問他是誰?我認識嗎?”

那人沒有說話,轉身走了,不知怎的,她心臟猛跳,雙手下意識攥緊。

“在門口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