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中,蓮塘邊楊柳依依,一幅唯美祥和的畫面。

正在對士子授課的蕭青竹感受到一道炙熱的視線放肆的投在自己的身上,劍眉微聳,不悅的看向視線的所有人,只見她站在蓮塘邊的柳樹下,微風撩起她白衣如雪的裙襬,和她披散的碎髮,她不若以前散發的清冷,面含微笑,炙熱地注視著自己。

他有片刻慌亂,雖然他知道遲早要和她碰面卻不料在自己措手不及的情況下,一個注音錯亂,他垂下頭,不敢再和她那能燃燒一切的眼睛對視,臉皮發燙,他知道已經紅了。在確定心意以後的蕭青竹不似先前能保持清靜無波的心境,只因為她是自己愛慕的人兒。

粉色雲澤的蓮塘上空氤氳一片欲語還羞的情愫。

士子下課之後,蘇離信手走了過去,嘻嘻道:“原來竹林裡的知音人是你?”

蕭青竹轉過身,沒好氣地道:“是又怎麼樣,難道你有意見?”

前幾天的事他還沒生完氣呢。一旁收拾琴架的桐笙拍拍腦袋,心裡哀嚎:完了,公子怎麼遇到她以後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蘇離欣喜的神情一滯,待她轉過身看清對方的容貌,原來她就是蕭公子,難怪他語氣帶衝,不消待見自己。

身著女裝的他沒有戴面紗,沒有絲毫棲鳳男兒的扭怩矯作之氣,落落大方的任隨蘇離打量,飛揚墨黑的劍眉斜插入鬢,眼深邃如黑耀石讓人不知不覺被他深深吸引,臉若刀削般硬朗,加上身型修長,配上簡單的墨青女裝,更增添幾許丰神俊朗之氣,他站在那裡不動,猶似一杆挺立不拔、不畏嚴寒酷暑的鬱郁青竹。

蘇離晃閃了神,從來對男人不屑一顧的她首次冰湖起了一圈漣漪,她愣了愣,囁嚅道:“對不起,那晚的事。”

蕭青竹冷哼一聲,面色稍霽,心裡還是受用了些,幾日不見,她似乎清減了許多,他咀唔不言,更多的是忐忑,她會不會介意自己面貌不柔美,就像女兒一樣高挑。

蘇離又道:“你怎麼會成為書院的先生,莫非那教授禮樂的蕭先生就是你?”

“正是,以後還指望蘇姑娘照拂!”蕭青竹道,她們今後書房在一處,加上自己來此教書目的就是追隨於她,說話也客氣了。

他的一聲蘇姑娘沒來得讓蘇離心裡不是滋味,兩人認識也這麼久了,又是知音人,她道:“以後我可喚你青竹麼,你也可以叫我蘇離,還蕭公子蘇姑娘的也太生疏了!畢竟我們不但是鄰居還是同事。”

“蘇離……”蕭青竹低喃,眉眼含笑。蘇離被他包含濃濃深情輕喚心裡一緊,對上他的眼卻恢復了平靜。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請青竹吃飯就當賠罪,可好?”她建議,自從那晚之後,幾日無琴在耳,夜不成寐,她不知是因為蕭青竹這個人,還是僅僅因為無琴曲寄心漂泊如浮萍,沒有著落,她很想和他相處片刻。

蕭青竹輕嗯一聲,一前一後回到院子,放好瑤琴,桐笙本要跟上卻被主子利眼一瞪乖乖回去。蘇離等他收拾完畢,和他一起找了家飯店,上了雅間,親自為他佈菜。要是以前完全不可思議,現在對他做的卻十分自然。

“飯菜可合口,要不我再讓小二姐點點其他的?”蘇離徵尋他的意見。

“還好!”雖然不如自己以往吃的精緻,吃得卻十分滿足。蕭青竹動作極其優雅,讓蘇離感慨俊逸如他更吸引人幾分。

吃飯畢,在回書院途中,蕭青竹與蘇離並肩走在有些炎熱的路上,他側臉道:“蘇離的數理演算法據說很是神奇,不用算盤即可毫無差錯的得出正確結論,書院的先生士子可是推崇備至,不知我有無榮幸也上一次課?”

他見過那些稱作阿拉伯數字符號,的確比棲鳳的小纂體簡單許多,其中更難得的是加減乘除的技法,讓他很想了解,對行商瞭解的他知道阿拉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