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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還小,學問也淺,我們老爺的倒不急著叫他下場,只帶在身邊讀書養性罷了,也沒有先生。”
陸夫人聽了便巴不得了一聲,道:“令郎竟是你們老爺親自教導的,這就怪不得了……誰不知道你們張大人是兩榜進士出身,學問那是最好不過的了!我們正澤若是能得張大人點撥點撥,倒是他的福氣。”說著便直直盯著姚氏。
姚氏見她話說到這個地步倒不好不應,只能笑道:“點撥談不上,有空就來坐坐吧,廷玉見了令郎這樣好學識也好知道用心上進。”
陸夫人聽了這話才笑了笑,又坐了一會兒講些本地的閒話才攜兒帶女的起身告辭。姚氏略留了留就帶著幾個孩子一直送到二門,又寒暄了半晌才將陸夫人送入轎中,陸少爺等著母親、妹妹起了轎,反身回來跟姚氏行了禮告辭,臨上馬又把眼睛在廷瓏身上一轉,見她微側著頭不看自己,目光空濛濛的落在遠處,輕笑了聲才打馬去了。
以然方才聽太太邀姓陸的來家玩心裡就開始發緊,及至聽見他臨走時那一聲輕笑臉上又黑了黑,抬眼去看廷瓏,見她正望著牆角出神,沒有注意到那人的輕佻樣子才略舒服了些, 只是這一下午的煎熬到底心裡不安至極,怔怔的看了半晌,眼見著廷瓏隨著太太往後院去了,竟不管不顧就朝廷瓏奔去。
廷瓏正隨在姚氏身後,邊走邊在心裡頭想事兒,忽然叫人扯住衣袖,回頭一看,見以然一臉焦急的扯住自己,臉上就有些發熱,只得強作鎮定,垂下眼簾等他說話。
以然見廷瓏幽深的目光剛和自己的眼神一碰便隨即掩在一排烏黑濃密的睫毛之下,那一排睫毛蝴蝶翅膀似的微微抖動著,顯出幾分不安,看著看著周身的血液都匯聚起來,把一顆心漲的滿滿的,清了清嗓子,把滿腔的勇氣沉澱下來,柔聲道:“廷瓏妹妹,你,等我的訊息。”:
廷瓏垂著眼簾等了半天,正莫名的心虛,聽了這句話心裡就一震,慢慢抬起眼睛來,見以然滿頭大汗,一臉的毅然決然,先是愣愣的望進他眼睛裡去,只覺得那裡面似乎有錢塘潮那樣的巨浪,隨即害怕起來,下意識的就往前看去,見母親已停了步面無表情的望著這邊,忙低頭按捺住狂跳的心臟,才又重新抬起頭來疑疑惑惑的望著以然,道:“以然哥哥說的什麼訊息?”
以然腦中充血憋出這麼一句,才覺得豁然開朗,就聽見廷瓏這麼一問,頓時張口結舌起來,頭腦霎時轉為清醒,心中劇痛,努力從聲帶裡擠出破碎的聲音:“廷瓏妹妹,你等我的訊息,對,鋪面要是定下了,我馬上來給你送信,你等我的訊息吧……”說完竟也不去同姚氏行禮告辭,便深一腳淺一腳的自去了。
廷瓏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以然走遠,心裡忽然就針刺似的疼了一下,酸澀頓時在眼中瀰漫開來,耳聽著母親叫:“瓏兒過來。”不敢抬頭,只垂著眼瞼過去母親身邊。又聽姚氏道:“廷玉帶兩個人去送送然哥兒,看著他到家再回來。”廷玉聽了忙也領命去了。
看著兒子去了,姚氏一言不發牽著廷瓏回了後宅,打發了伺候的人,就在床沿坐了盯著女兒,心裡頭七上八下的思量方才這兩個孩子的情形,正尋思著怎麼問話,就發現廷瓏低頭站在那,眼淚正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噼裡啪啦的往下掉,不由恨聲道:“你哭的什麼!”
廷瓏本來還強忍著,聽了母親問話眼淚落的更急,一大滴一大滴的往外滾,落在胭脂灰的鞋面上,暈染開來。姚氏見了長嘆一聲,從袖中抽出一條手絹來,遞給廷瓏,廷瓏伸手接過按在眼下,好半天才收了淚。;
姚氏方才見他兩個站在那邊以說話,以然失魂落魄的走了心裡便存了疑惑,正尋思著怎麼開頭問問情形,誰知還沒開口便惹得她哭泣,此刻見她哭的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