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用袖子掩了臉,彷彿很是憂傷的落下了幾滴淚來:“千歲王妃,您是不知道哀家日日夜夜擔憂,陛下生下來身子骨就不算太好,整日裡小病不斷,不要說瘟疫了,就是感染個風寒也要一兩個月才好,所以若是這病氣隨著風吹到了陛下身上,可怎麼是好,自然是要離得越遠越好。”

西涼茉看了看正在乳母那裡吃著點心的小娃娃——順帝,一副胖乎乎,憨態可掬的壯實模樣,她心中好笑,但是臉上卻還是淡淡地道:“太后娘娘實在不必多慮,這馬瘟是不會隨著風傳染的,但是若您實在害怕,就帶著陛下上秋山行宮吧,那裡原本就有畜牧種田的皇家牧園,吃喝不愁,到時候再讓御林軍和司禮監的人封鎖了上下山的所有道路,也就是了。”

金太后一愣,隨後不甘心地道:“但是……。”

西涼茉看著她微微一笑:“或者太后娘娘覺得去秋山行宮太麻煩,那就呆在這裡吧。”

她是比百里青好說話那麼一點兒,但她的好說話,是建立在對方的識趣之上,若是對方不識趣,她的鐵石心腸也不會不比百里青差半分。

金太后看著面前宮裝美人,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眼中卻一片超過她年齡許多的詭譎莫測,在宮中多年的生存經驗讓金太后知道面前的女子絕對不是如她面孔那樣看起來的溫美如蘭花的,那種危險的氣息讓她不由嚥了咽口水,點頭道:“是,那就多謝千歲爺和千歲王妃了……。”

“太后,尚宮局的柳司制領著人來給陛下和您送衣衫了。”一個大宮女走進來輕聲稟報。

金太后頓時覺得彷彿有人來替她解這種尷尬的場面一般,微微鬆了一口氣,又端起了太后的威嚴架子,矜持地道:“宣她進來吧。”

大宮女領命而去,不一會就領著一個穿著司制女官服裝的中年女子和一個年輕的宮女進來了。

那柳司制領著雲香先是給吃得不亦樂乎,根本就沒看見她們兩個的順帝行了禮,隨後又逐一地給在場上的眾人都一一地行禮。

金太后等著她們行禮完畢,便微笑道:“行了,把秋衣拿來給哀家看看,聽說你們司制局裡有一名手極巧的宮女,做出來的衣衫上花鳥栩栩如生。”

柳司制立刻恭敬地微笑道:“是的,回稟太后娘娘,奴婢今兒也將那名宮女帶來了,且讓她給您說說陛下的天龍降雲袍和您的牡丹攢金群的門道可好?”

見了金太后含笑點頭,柳司制立刻看向雲香道:“還不趕緊拿出東西來給陛下與太后過目。”

她有點緊張,這雲香是她一手提拔的關門弟子,只希望今日千萬別出錯。

只是柳司制沒有想到雲香不但今日出了錯,還是出了逆天的大錯。

雲香看似恭敬地點頭,捧著衣衫上前先走到了太后面前,讓兩位大宮女將牡丹裙展開來給金太后看。

那牡丹裙繡得極為禁制,用了平繡、疊繡、打籽繡……一些列複雜的繡法,一件裙子開啟來豔美無比,讓金太后極為滿意,一邊聽著雲香的解釋,一邊愛不釋手地看著那裙子。

柳司制見著雲香並無異常,心中方才鬆了一口氣,暗自笑道這位太后娘娘以前不過是個三品婕妤,能見過什麼好東西,若是韓貴妃坐在這個位子上,或者皇后娘娘坐在這個位子上,只怕就不那麼好應付了。

柳司制這一頭正暗自笑金太后小家子氣,那一頭雲香已經端著另外一件衣袍走到了小皇帝的身邊,恭敬地道:“陛下,您看,這是給你做的龍袍,可喜歡?”

小皇帝咿咿呀呀地嘟噥著什麼,看著面前忽然多了一塊金光燦燦的東西,不由眼前一亮,小孩子總是喜歡亮晶晶的東西,伸手就去抓那袍子。

就在他的小手即將抓住那袍子的時候,一道極為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陛下,住手,不要碰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