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這半年來其實是在靠著一口氣苦苦地支撐著,如今乍然得到訊息,焉能不喜?連他得到訊息的時候,都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生怕做夢不真實,抓著東海來的那名隱衛問了好幾遍,直到將那隱衛問得無奈,他才相信是真的,急忙回來告訴公子。

許久,容景從天空收回視線,神色鎮定了幾分,問道:“說什麼時候會醒來嗎?”

“據說主母和上官少主從萬年寒池下出來的時候是月前‘天狗食日’的時候,到如今算起來也有一個月了。據東海玉太子身邊來的隱衛說,雲山掌刑堂三長老說主母和上官少主月餘應該會醒來,但他們如今靈力不及主母,也不敢保證時間是否會更長些。”墨菊立即道,“總之主母肯定是無恙了,公子不必擔心了。”

容景點點頭,低聲道:“她活著就好!”

墨菊也想著主母活著就好,她活著,許多人都能活,她若是真出事,許多人都活不成。

“你去將玉太子那名送信的隱衛叫來,我親自問他。”容景看向東方,又對墨菊吩咐。

“公子,那名隱衛從東海奔波來,累得昏過去了,屬下將關於主母的所有訊息都問出來了,您有什麼問題,問屬下吧。”墨菊想著不愧是公子,連主母的半絲訊息都不放過。

容景蹙眉,絲毫不憐惜地道:“昏過去就潑醒他。”

墨菊嘴角抽了抽。

容景轉身進了中軍帳,步履一改半年來的沉重,恢復了往日的輕緩優雅。

墨菊想著做隱衛的都是命苦的,那位仁兄只能留待日後玉太子慰勞他了,他不是自己弟兄,為了公子,潑醒就潑醒吧!轉身去了。

容景進了中軍帳後,站在桌案前,看著桌案上的那盆並蒂牡丹。

這一株並蒂牡丹正是曾經榮王府紫竹院那一株,當時雲淺月特別喜歡,日日為它澆水剪枝。後來她要將紫竹院的牡丹移去皇宮,他料準了,先一步移出了這株牡丹,她半年前離開馬坡嶺,他便將這株牡丹挪來了軍營,眼看著牡丹一日比一日枯萎,就如她的生命在一點點兒的消逝一般,在她全部枯萎的時候,他已經絕望。沒想到一個多月前日食前一日,它忽然從底部發了芽,這株牡丹,曾經被夜輕染掌風所傷,被她用靈力救了回來,與她的氣息是有些關聯的,所以,它重新長出新芽,他才敢那麼肯定地對夜輕染說她還活著。

但是一株牡丹,一株新芽,終究代替不了她真實活著的訊息。

他這一個月來,依然是日日惶恐不可終日,日日期盼夜不能寐,心裡真的成了望夫石,只望著雲山的方向,儘自己平生所有的意志力控制自己耐心等待。

如今,終於等到了她活著的訊息!

對他來說,還有什麼比得上她活著更好?

“公子,人我給您帶來了,他可是玉太子手下除了言棠外的得力助手,您可溫柔些詢問啊。”墨菊拖著一個渾身溼淋淋的人進來,正是玉子書從不離身近身侍候的另一隱衛秋葉。

容景“嗯”了一聲,慢慢坐下身,看著秋葉對墨菊道:“賜坐!”

秋葉臉色極苦,從太子在雲山得到訊息,不放心飛鴿傳書,怕被夜輕染攔住或出什麼事情,命令他親自跑一趟,他日夜兼程,馬不停蹄,一日就吃一頓飯,喝幾口水,終於半個月趕來了這裡,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剛睡下,就被潑醒了,心中雖然哀怨,但想著這位可是景世子,自家太子的知交,二公主的駙馬,是個黑心的主,不能得罪,只有氣無力地道:“在下一身水,怕髒了世子的地方,您問吧,在下站著說,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容景點點頭,沒有潑人家一身水的不好意思,事無鉅細地問了起來。

其實秋葉對於雲山的情況也是知道得也極少,只能將他半個月前跟著太子殿下找去了雲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