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一沉吟片刻,道:“這樣不妥吧?”

玄運算元解釋道:“那裡偏居一隅,盡被大山包裹,實在是個修行的好去處。若是別個,黑剎還敢去叫囂,但要是換作司徒特使在那裡,給惠澤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踏近半步。”

白崇一想了想,道:“好是好,只是不知司徒特使願不願意。”

玄運算元道:“他對察燕和白元情況不甚瞭解,我們與漢美達成協定,只說將東山租借給他,作為漢美海外飛地,形式上與漢美國土一般無二,如此一來,既不至丟失疆土,又免受黑剎威脅,實乃一舉多得。”

白崇一動了心,但仍是隱隱有些顧慮,道:“會不會落得個賣地求榮的口實?”

玄運算元道:“難不成他能將東山切下來帶出去嗎?”

白崇一再次沉吟片刻,道:“權衡利弊,這麼做是眼下最好的選擇了。”於是心裡暗暗定下了,吩咐白尋並白無邪去東山整理停當。

若按白無邪的想法,本是要將那些百姓趕到山下的村子裡去,但白尋不許,另從宗門武備堂、工坊堂調集一千名弟子過去,將山下此前白靈兒等人駐紮的帳篷和舊有村居茅舍拆除了,依著白元風格建成了殿堂。山上的村民眼見自家房舍建成了宮殿模樣,便又三三兩兩的趕下山來索要自己原有宅院,白無邪本要發作,又被白尋攔住了,道:“山上那些都是伯舍、季布留給他們的,但生活並不方便,如今我們不經人點頭同意便拆了人舊有房舍,自然是要賠給他,還是不要節外生枝,平白為日後招惹麻煩。”於是,他們與村民達成一致。村民下山入住新房,山上的宮殿等物留給白元。

二人到抱犢崮的宮殿裡檢視,一進門,便見座臺上擺著兩尊石像。白無邪驚訝道:“看模樣那尊像你,另一尊像白魅長老。”

白尋道:“想必這是原東山主北堂春依據祖宗模樣塑得像,還是拆掉吧。”恰巧一個揹著東西準備下山的村民糾正道:“要是北堂春塑的,早就被我們砸掉了,這兩位乃是我們東山的守護神,是兩位恩公採山上硬石,親手雕刻的。起初是個泥胎,後來換成這不壞之身。”

白澤怕他說漏了嘴,便說道:“還是拆了吧!”

誰知那村民卻立定不走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瞪著白尋道:“怎麼?要拆了尊者像?若是如此,我們便不搬了。任你們怎麼折騰都好,只是絕不許拆了尊像。”

白澤心裡苦笑道:“沒想到竟還有對自己如此敬畏的,與那石三完全是兩個極端。他對我不理不睬,這裡卻又不惜性命護塑像於周全,也不知哪一個才是好的。”只好對村民滿口答應道:“好,不拆不拆,留在這裡,供你們頂禮膜拜,祈福祈佑。”村民這才作罷,背起包袱下山去了。

白無邪笑道:“這些村民倒是虔誠。”

白尋感嘆道:“他們看似沒什麼見識,但心如明鏡,誰好誰壞,看得分明。”

這些話也不是白無邪這種公子哥能聽得進去的,打著哈哈滿口答應著。白尋也不與他廢話,將殿堂、庭院都一一翻新過了,仍將他與白魅的塑像留著,便回宗門覆命去了。

伯舍、季布以及東山數千名弟子在白靈兒的護送下,轉移得十分順暢,沿著拉瓦深溝南岸一路西行。因有新弟子拖累,直走了月餘仍未抵達。中間伯舍安排季布先去找到石三,與他說明來意,誰料石三在三王峪並沒有紮下根,當地百姓不願接納他們。想想也是,他們世代身居大山之中,多年未有戰禍,如世外桃源一般,如今突然來了一夥不明來歷的修真之人,若遵從其意願,誰肯冒這個險,而找個麻煩來呢?

石三無奈,便貼著北王山陰紮下了營寨,將一眾弟子暫且安頓下來。聞聽東山舉眾來投,便說道:“此地立足未穩,尚不成氣候,先去絕崖尋赤羽大哥吧。”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