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小郭聞言愣住。

他的神色複雜難辨,在飽經風霜的陳勇眼中,能看出一些羞窘、不自在和焦慮。

“我知道了......”

陳勇冷酷地跳下樹,頭也不回往夏蒲家趕去。步伐輕快,帶著看破一切的瀟灑。

“欸!”小郭不解他知道什麼。

他是一個剛萌生好感的助理,少男心思被放到大庭廣眾之下,難免會卡殼幾秒。

回身望去,夏姐已經跟著鄰居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只能連忙跟上。

“唉,小夏,那個?”

另一頭也在打聽,不過是對著正主。

“不是,那是出版社給我分配的助理,他老家也不遠,就被安排順路送我一程。”夏有米輕笑解釋。

另外,她也知道,小郭是為了拿下未出版的手稿才一直跟著。

被同行們戲稱,使出美男計。

......

隨著人群散開,行進就顯得很順利。

不一會兒,

那座依舊乾淨整齊的小院映入眼簾。

陳勇剛剛給夏蒲分析完自己的見解,還沒有來得及整理表情,就見一群人搬著大包小包進了院子。

一同擠進來的,還有不少同村的圍觀群眾。

還有四五個知青模樣,他們帶著客氣微笑,假裝來送祝福。

隨著夏有米跨過門檻。

幾乎所有的視線都投向她和夏蒲。

可不知是,近鄉情怯,還是分開太久生疏了。

在所有圍觀人群眼裡,夏有米和夏蒲的見面,實屬寡淡,沒有寒暄什麼內容,也沒有激動地落下淚來。

二人只帶著淺淡的笑容點頭問好。

很是有些外人捉摸不透的默契在。

誰要被當猴看。

被拿去做文章。

他們現在都算是小小的報紙常客。

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容易讓那些被動蛋糕的同行抓把柄,迎頭就會是一通嘲諷和批判性建議。

這些她經歷得太多,甚至,植物百科書籍的審稿和釋出,就面臨了諸多的質疑。

例如懷疑有人代筆,是不是某學者因為不可言說的交易,為了捧出她的名聲來,才將自己的研究成果轉接給夏有米。

尤其是中層學術圈,他們羞惱地質問一個初中生憑什麼。

還揚言要舉報她。

直到,

請了專家現場公證,確認了本事真的屬於夏有米,才放下代筆的這茬汙衊。

轉而又開始找藉口。

說什麼,

“因為她的父親和養父都是教師,有一定的遺傳和教育環境因素,才能有她的成果。”

“不是說唸了在職高中?也許專門修了農業與植物學才有的作為。”

“再不濟,她一直跟各類水稻研究員打交道,學點皮毛實屬正常。”

“有什麼本事,不就是抄錄前人的書籍整合?”

“我反正不信。”

可不論那些批評的文章怎麼極盡詆譭,都阻擋不了她被更清醒的人群認可和接納。

這世道,

原就對女子苛刻些。

一些雜亂的聲音,必須遮蔽。

夏蒲很自然地接過卸下來的件件行李。

他舉起來往夏有米改造過的書房送去。

輕鬆的姿態和神色,讓一眾等著他出糗的圍觀青少年失望。他們得知了這兩人的恩怨故事,滿心以為這樣重逢的日子,夏家兩人會失態大哭脆弱不堪,這樣就能幫他們好好“宣揚”一下。

若是冷漠相向那就更合胃口,能編纂一些忘恩負義的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