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夏有米與齊鶯姍好不容易將老夫人哄睡,就看到門外候著的阿瑙和阿珀。

她們臉上還帶著尚未散去的紅暈,顯然對今日的盛會滿意極了。

“阿米,我今日,可還威風?”阿珀使出了她最新收穫的低音炮,眼角眉梢都是逗弄之意。

“你給我消停點!”阿瑙一個爆慄壓制住阿珀的搞怪,既是心疼好姐妹的嗓子,又是好笑。

“威風!回頭幫你尋些草藥,服下就能恢復黃鸝嗓。”夏有米只覺有趣,開始商定流程時,阿珀也覺得羞恥,十分不好意思。

可她不想嫁人,只想成為老夫人身邊唯二得意人的心思佔上風,就豁了出去。

第一人是公認的阿瑙師姐,平日裡阿珀過於跳脫顯得不夠穩重,才遲遲沒被大家認可。

說幫忙尋藥也不是在託大,夏有米確實發現了後山有不少草藥,品相和年份都很不錯,但那地方無人問津,只當普通雜草。

神醫谷有精心打理的藥田。

非常人不可入,連照料的童子都是經過重重篩選,可見其珍貴。

其他武學門派大多會有自己的藥膳堂,主要是採買的成品藥材。都已炮製好,能直接照方子服用。

成為一名醫者需要耗費的心神過分重,他們往往需放棄成就更高水準的武學。

久而久之,醫者日漸稀少。

如此,即便神醫谷姿態高,也不得不按照他們的規矩求人辦事。

丫鬟小廝,向來不得門檻,全看善心。

“那可好,就有勞阿米妹妹!”阿珀福了福身,對著齊鶯姍行禮。她們私底下,姐姐妹妹經常是胡亂喊著,不區分什麼大小輩分,只正經主子才講究。

“歇著吧,我去送送姍小姐。”夏有米攙著齊鶯姍的手,引她往自己的宅院去。齊鶯姍呆呆傻傻地任夏有米擺佈,還在元神出竅。

若平時,她幾個起落就回了,無須武學差那麼多的夏有米相送。

可老夫人方才話中洩露的齊鷹霆訊息,讓對方陷入了苦思冥想。

一直到進了對方那華麗院子,齊鶯姍才顫抖著聲音問夏有米道:“鷹霆哥哥......真的要結親了?”

夏有米不知其痴性從何而來,只能輕聲安撫:

“姍小姐,盟主那般,身側沒個清淨的,你這又是何苦?”

“我......”齊鶯姍似乎想到傷心事,淚水瞬間就湧了上來。

“嗚嗚,阿米,幼時,鷹霆哥哥讓我扮演新娘子的。我以為,他是讓我......長大了等他,嗚嗚。”齊鶯姍哭著哭著就將臉埋進夏有米的肩膀,還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憐。

夏有米腦袋邊的黑線都要具象化,她不知道還有這一出。

將腦海中,久遠的記憶扒拉扒拉,確實好像,曾經,在某次成人比武的盛會上,他們幾個豆丁一起玩過家家(武俠版)。然後一群其他門派的少爺小姐推齊鷹霆為一家(盟)之主,但人人都想做盟主夫人,現場鬧騰不已。

以大人的視角來看,也許齊鷹霆只不想惹其他勢力麻煩。抑或是乾脆選最熟悉的小堂妹,長長自家人的威風,認為盟主夫人當然要選自己門派。

才有了那靈魂一指,齊鶯姍成為那脫穎而出小女娃。

可,即便齊十三叔不是老盟主親弟弟,也隔了一層堂親。他們兩人也還算近親,不會有結果的。

若真心為姑娘好的,不可能會放任這嫁盟主的野望生長。

也許有人故意引導。

但夏有米此刻,有點想回到過去,不讓齊鶯姍來姻緣會。

他人的甜蜜蜜,不是妥妥的催化劑嗎?

呼,

還是怪齊鷹霆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