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完這盤菜,天都黑了。

“老師,太晚了,就留下吧。”陶蒲將哭花的衣衫換了,拉著酈陘衣角希望對方跟他將就一晚。

酈陘的心一軟,想到晚上視力不太好,也就順勢留下。

他將袖口一挽,動作利落地開始劈柴。陶蒲回房間完成其他科目的作業,夏有米燒著熱水,思量著什麼。

等酈陘將柴垛都碼整齊,正要問還有什麼重活計,就不見夏有米的身影,他只能拿起笤帚打掃整個院子。

另一頭,夏有米走到了一戶鄰居門口,這家人還算和善,也沒有壞心腸,他們經常交換一些蔬菜和米糧。

“康嬸,吃飯了沒呀。”

“喲,小夏,剛吃完,有什麼事情呀。”康嬸子一臉熱情,她挺喜歡夏寡婦的,踏實能幹,還大方會打理。

家裡換點什麼蔬菜,小夏給的品質好還新鮮,從來不佔便宜。

還偶爾能吃點八卦。

最近胡曉丹總來鬧,她都跟著看了不少小夏將人罵走的好戲,小夏還越罵越有進步哩。

實在是精神和物質層面的雙好鄰居。

“是這個樣滴,小蒲在學校不小心摔了腿,是他老師給送回來。我們不就喊他吃個便飯,感謝一下。吃到現在咧,老師是個近視眼,晚上看不清,就喊他莫回去了,跟小蒲將就一晚上。”

夏有米緩了口氣,接著說:

“人家老師是個好靈醒滴,要衝澡,我家沒有男人的衣服,這想找康嬸借一套給老師,應付一下,後頭讓小蒲兒捎回來給您。”

“要得要得!”康嬸聽到這已經明白了全部,她立馬應下,將夏有米拉進院子讓她等等。

不到三分鐘,康嬸就捧著一套比較整齊的男裝過來,交給夏有米囑咐道:“你讓老師莫急,反正我家男人配不上好滴。等得空了再送都可以。”

康叔在一旁尷尬地笑。

夏有米再三謝過兩人,就捧著衣服回去。

她習慣了做事留痕跡,與其讓村裡人猜測為什麼一個男老師留宿他們家,還不如主動說。

康嬸至少是個聰明人。

不會故意傳謠造謠她。

這幾天,胡曉丹不知道抽什麼瘋,時不時就要來罵幾句門。

夏有米先前還罵回去,後來煩了,就直接整日出門躲開她。

那人精明著,一見到她有開門動手的起勢,跑得比誰都快,根本打不著。

今天,還碰到了奇奇怪怪的鐵匠,感覺有風雨欲來的跡象。

她悄悄問過陶蒲,打人和受傷都只是意外。那酈陘的動機還算合理,如果他是好的,能夠幫忙對敵,如果他有問題,那至少,要提前跟鄰居招呼一聲。

以免他們遇害對方還能完美脫身。

二月初二的時節。

田裡的青蛙已經開始叫喚,今晚,似乎格外響亮。

攪得很多人失眠。

有人悄悄在門口,留下一串痕跡。

那個方向,

直通大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