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老闆,為人奸詐。

並無什麼本事,只是與三教九流往來頗多,學會了些狗仗人勢的能力。繼承胡餅攤後,卻並不自己打理。做餅交給胡奴,經營交給啞女,他只負責吃喝玩樂。

啞女自石老闆離去後,就不再出門。而胡奴的動向非常單一,除了整日做餅。他只會每隔半月去一趟西市,親自採買些香料回來,據說那是他們胡餅好吃的秘方。

而其他的材料,則同王記一樣,由賣方送上門。

去西市這日,夏有米帶了朱六一起,跟蹤胡奴。

因西市與她居住的昭國坊較遠。所以,除了必要的掃街,錄入資訊以外,她很少來西市。這邊胡商眾多,他們帶來了香料、藥物、珠寶等商品,同時也購買走絲綢、瓷器等,使得西市十分繁榮,堪稱國際性的貿易市場。

當然,人員流動也是巨大的。

那胡奴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香料攤。而後,跟老闆嘰裡呱啦地說著聽不懂的語言。過了一會兒,有店員上前來幫他將香料裝車。胡奴與那人嬉笑著,對方並不是胡人相貌,卻也說著一口流利外語。

夏有米在角落與朱六低聲交代著:

“你一會兒跟那胡奴回去,注意下他會不會與另外的人接觸。或是會停在某處,留下什麼標記。都小心著,瞧著不對就跑,混到人群裡。”

“若是沒什麼異常,就繼續盯著那舉人家。”

“知道了,那你呢?”朱六問道。

“我一會兒去跟著那幫忙的夥計,他不對勁。”

“自己多小心。”

“知道啦!”

二人分頭行動,夏有米盯著那個路人臉夥計,總覺得他好似符合一些案卷的描述。

可惜,如今的案卷還沒有照片。

不然,她的金手指無敵。

沒有令夏有米失望,那個與胡奴嬉笑的夥計,在幫他裝車後,就離開了香料攤。

他根本不是香料鋪子的人,可能只是前來傳遞訊息。

夏有米一路尾隨著對方,穿過一個個街市。瞧見對方還進了家布坊,換了身胡人裝扮出來。要不是系統那精準的識別,如此高階難辨的路人臉,她一定追蹤不到。

在來之前她也做足了準備,一身不起眼的混混裝束,身上藏著匕首、火摺子、乾糧和通行證。

那夥計貼了個假鬍子,暫時稱呼其為大鬍子吧。

隨大鬍子從布坊出來,他又去了一家酒坊。提著幾壺酒進了一戶尋常人家的院落,最後,與人結伴而出,去了西市的奴隸交易市場。

他們是直接進入了交易場內部。

夏有米沒跟進去,左右打量著,沒發現其他出口,就在門口蹲守著。

到這已經有點明顯了。大鬍子若是不做虧心事,也不必又換裝又繞路的,還來到了如此敏感的奴隸市場。

夏有米找到個乞兒,讓他幫忙傳遞了暗號給朱家兄弟。就算被他人知曉內容,也不會明白暗號的含義,避免打草驚蛇。

直到日暮將近,才見到一隊車馬啟程離開。

而那大鬍子,則再次換裝,成了一個車伕。

他們一路向西北,來到了開遠門,正準備出城去。夏有米這會兒後悔帶少了人手,如果放任他們離開,那麼依照這夥人的謹慎程度,很可能就失去了蹤跡。如果要等那胡奴來傳訊息,才跟上的話,可是半個月之後了。

被擄走的人就會多一分危險。

容不得多做思考,她當即再次找乞兒遞訊息給朱六,讓他安撫家裡。

而後,同守門計程車兵悄悄囑咐了幾句。

夏有米不是縣衙之人,只是個白身。好在趙忻那人謹慎,留了塊憑證給她。也算是能讓士兵相信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