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

那裡的每一處都宏偉壯麗,無法理解,僅僅只是無意中看了一眼,傳遞過來的資訊就足以在瞬間摧毀一個人全部的理智。

額頭不斷傳來枯竭似的疼痛,胃裡翻江倒海。時軒依靠在牆壁上,眼前被知道是汗水還是眼淚的液體迷的發花,冷汗浸透的衣服黏糊糊的糊在身上。

特情局建立的時間早,當時房產和土地的價格還沒有飆升,把小樓拆遷建高樓大廈的風尚還沒有興起。而到了興起的時候,特情局的格局已經不是能輕易改動的了。

是以,哪怕到了科技化和高樓大廈如此高度發展的今天,特情局的辦公樓仍然只是一棟三層高的小樓,風格質樸簡約又富有年代感,似乎還帶著上個世紀的韻味。

然而此刻,整個三樓幾乎都被剷平了。

碎磚破瓦隨處可見,地上覆蓋著厚厚的一層碎水泥和碎磚頭,七倒八歪的牆根本擋不住風,吹的人一陣冷戰,偶爾還能透過漏洞的天花板看到外面翻滾著迷霧的夜空。

破碎的建築碎塊遍地都是,空氣裡飛騰著細微的粉塵,白色的檔案如同雪花似的落了滿地,又重新落上灰塵,被打斷的牆體裸露著鋼筋和磚塊。

幸而承重牆還能勉強維持住,早些年的建築質量也過硬,沒有被怪物巨大的體型波及,整個三樓還能借此保住一個基礎的輪廓。

時軒就這樣躲在二樓和三樓的樓梯拐角裡,背後倚在震落了一層牆皮的混凝土牆壁上,緊閉著雙眼,胸前的吊墜黯淡無光。

怪物還在不遠處的殘破樓層上尋梭,然而它的狀態並不好。

密密麻麻的眼睛早已閉合了許多,只有一道道血淚似的痕跡覆蓋在外骨骼上,有趣又怪誕,十幾條攻擊力強大的足肢幾乎全斷了,只能無力的拖在地上,憑藉著肌肉的蠕動向前挪動身體,每一次都發出一陣粗重的摩擦聲。

密佈的刀痕幾乎淹沒了一切,他已經一點都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可哪怕是到了這種程度,仍然狗一樣四處嗅聞著,企圖從一片狼藉中找出自己的獵物,狠狠撕碎。

而時軒就躲在不遠處的樓梯拐角裡,離它直線不過幾百米的地方,緊閉著眼睛,呼吸微弱。

怪物已經幾乎到了生命的盡頭,可能只需要再補一刀,就能將它永遠的留在這裡。

可他已經沒有力氣去補刀了。

匕首掉落在時軒腳邊,他的生命脆弱的如同風中的燭火,連挪動一下身體都異常費力。

少年抿著嘴唇,額頭上滲著細微的汗,被破洞牆壁裡透進來的冷風一吹,又迅速蒸發了,只有身上亂七八糟的傷口還裸露在外,一直沒有癒合,滴滴答答的落下星星點點的紅色。

附近應該沒有人了。時軒模模糊糊的想著。

不然,不會在這樣激烈的搏鬥中,也沒有任何人出來察看。

所以,不會有人來救他的。

體溫隨著失血越來越低,對身體的掌控力越來越差,意識也越來越扭曲模糊。

說不清是現實還是幻覺,時軒閉著眼,卻感覺怪物移動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是逐漸找到了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