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一吹,枯木逢春猶再發……

春雨潺潺,細密纏綿,夾雜著冬日未曾衰敗的涼意,砸在窗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唐菀剛做完手中的一支鬢簪,抬頭看向窗邊的人,雨水沖刷著玻璃,形成一道雨幕,他就坐在那邊,垂著眉眼,自打江錦上手術後,就沒有修剪過頭髮,黑髮略長,細碎,微微遮蓋眉眼。

半張臉背著光,隱晦不明,冷白色的面板天生就有股陰鬱之氣。

他手中拿著一本《淺談兩性婚姻》的書……

所有人都在為各自的事情奔忙,最近來老宅拜訪的人很少,唐菀忽然就想到,他以前是不是也都是這般,自己一個人……

孤獨,冷寂。

「五哥?」

江錦上偏頭看她,「忙完了?」

「書好看嗎?」

「就那樣吧。」這種事,講得都是大道理,沒什麼可讀性。

「霍大哥隔三差五就讓人送書過來,卻很久沒看到他本人了。」

「去部隊了吧,有時離開一年半載,連他爸媽都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很正常。」江錦上輕哂,「我只是沒想到,人都走了,還不忘讓人給我送書。」

「四哥也去國外比賽了,倒是有點冷清。」唐菀輕笑。

江承嗣是一週前走的,按照他的話來說,要是再不走,怕是小命都要折在京城。

陶陶摔傷之後,江承嗣每日都過得提心弔膽,尤其是見到江宴廷的時候,這個二哥他還是很瞭解的,也是個挺記仇的主兒,他就想著……

謝家的事告一段落,是不是該找他算帳了?

擔驚受怕整整半個月,居然沒事,沒想到,就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江宴廷找到了他……

自打那之後,據說天天晚上找他交流感情。

具體說了什麼,也只有兩人知道。

江承嗣本就是個隨性自由,直來直去的人,被他搞了三天,終於崩潰,衝著他就喊:「江宴廷,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敢不敢給我來個痛快!」

江宴廷如舊一臉高冷:「你說這話,我怎麼聽不懂?」

「你每天這樣,這是要成心搞死我啊!」

「你不喜歡我找你?」

「……」

「做哥哥的,覺得一直都忽視了你,想和你多交流一下,加深一下感情,看樣子……是我自作多情了。」

江承嗣直接「瘋」了……

他這性子,你要是來直接,他可一點都不怕,最怕這種軟刀子,而且他是做錯事的那個人,不敢反抗,要不然他早就反抗了。

最後沒法子,只能求助自家親哥了……

江時亦新工作剛入職,特別忙,還得兼顧醫院的事,倒是極少能見到人,好不容易逮著他。

「……哥,這事兒你可一定要幫我。」

「為什麼找我?我和二哥不熟。」江時亦是個性子很淡的人,幾乎可以說,和江家所有人都不熟。

「就是因為不熟,你和二哥求情,他才不好拒絕啊。」

江時亦所有所思的點頭,「是這麼個道理。」

「哥,那你答應了?」

「我拒絕!」

說話那冷淡的語氣,好像渣男。

江承嗣最後沒法子,加上最近國外有個賽車比賽,原本是不想參加的,可還是連夜收拾行李,逃命去了……

飛機剛落地,剛呼吸到國外新鮮的空氣,覺得身心舒暢,就收到了來自江宴廷的資訊:

【承嗣,別忘了……我在家等你。】

江承嗣氣得抓狂:

這簡直是魔鬼啊。

……

唐菀想著前些日子,江承嗣被折磨得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