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席忱的手。

她的手因為剛才拉扯韁繩的動作太急,抓得太緊,雙手充血,通紅一片。

手背冰涼,手心卻被韁繩勒得一片熱辣。

霍青岑手指一僵,縮了回去。

席忱低頭,恰好能看到霍青岑的臉,呼吸侷促著,小臉卻沒什麼血色,只有鼻端許是因為激動害怕,或是寒風太烈,微微泛紅。

兩人身下的馬,速度逐漸放慢,就在席忱勒緊韁繩時,霍青岑既沒有拉著韁繩,也不知他此時要停下馬。

慣性作用,整個人朝著前段壓過去。

下一刻——

腰上被一雙手摟住,整個人被緊緊擁入了後側。

馬停了,風緩了,就連陽光似乎都變得柔和了。

……

方才的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就是此時,霍青岑還呼吸急促著,貼在腰上的手,更是熱度燒人,沒人說話,一切都變得格外祥和。

遠處還能聽到工作人員抓馬的聲音,只是此時霍青岑卻好似只能聽到自己紊亂的心跳。

席忱率先翻身下馬,一手拉著韁繩,穩著馬,「先下來,要不要扶你?」

「不用。」

剛經歷過這樣的事,霍青岑若是還能鎮定自若,都是假的,習慣性的翻身下馬,只是方才距離顛簸,雙腿被顛得發麻疲軟,坐在馬背上,倒沒覺得虛軟,結果剛著了地,腿忽然一軟……

席忱眼疾手快,鬆了韁繩,長臂一撈,便把人摟進了懷裡。

韁繩鬆了,這馬便自由了,噠噠踏著馬蹄,跑到一邊的青草地,開始嗅嗅聞聞,冬盡春來,枯草地也發了新芽……

一隻手抓著她的手腕,一隻手摟住她。

目光相對,他的臉靠得很近。

兩人呼吸都同樣熱切,交錯曖昧著。

周圍的空氣都好似被燒灼起來,空氣瞬間被抽盡。

稀薄得讓人缺氧窒息。

「腿軟?」他聲音沉沉。

霍青岑咬牙,在騎馬這事兒上,她不是新手,哪兒好意思承認腿軟。

「覺得站不穩,就靠著我。」

「謝謝。」霍青岑倒是不想依著他,只是雙腿屁股方才被顛得太狠了,真的站不穩,也只能依附著他。

「剛才嚇著沒?」

「還好,我們平時訓練都有這類專案。」

「可是……」席忱聲音越發低沉喑啞,「我被嚇著了,我甚至不知道,如果你出什麼是事,我該怎麼辦。」

「我沒事。」霍青岑雙腿恢復一下,便掙扎著,準備脫離他的懷抱,「倒是你,學騎馬時間又不長,你怎麼敢追過來。」

「心裡惦記著你,就沒有敢不敢,只有想不想。」

他的目光慢條斯理地在她臉上逡巡著,一寸寸看著,好像要將她的模樣,深深刻在心裡。

「我都敢偷偷溜進你們家了,都說你們家是龍潭虎穴,這種地方我都闖了,還有什麼事是我不敢做的?」

霍青岑沒想到這種時候,他還有心思說這種玩笑話,低低笑了聲,抬頭看他,她這方向正好對著陽光,忽然迎上太陽,一刻間,有些刺眼!

她微微眯了下眼,眼前短暫的白茫,剛想開口——

嘴巴還沒張開。

他卻忽然俯下身。

兩人純金的距離瞬時被消弭殆盡。

熱切的,滾燙的,柔軟的——

也是要人命的。

霍青岑感覺唇角有柔軟的灼燙,很輕,很軟。

他的臉在她面前被無限放大,瞳孔微微收縮。

寒風陣陣,熱意滾滾。

太陽是熱烈的,落在身上,也是燙人,刺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