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當晚,溫鳶身著華麗宮裝,那錦緞之上繡著的金絲花紋在燭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鳳釵斜插於髮髻間,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晃動,妝容精緻得無懈可擊,可眼神深處卻難掩落寞與疲憊。

她蓮步輕移,步入宮殿,殿內燈火輝煌得有些刺眼,巨大的燭臺上插滿了粗壯的蠟燭,將整個宮殿照得亮如白晝。珍饈美饌羅列在案几之上,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王公大臣們皆身著朝服,服色鮮豔莊重,他們或低聲交談,或微微頷首示意,氣氛看似熱鬧非凡,實則暗潮湧動,每個人的眼神中似乎都藏著別樣的心思。

溫北君亦身著麒麟朝服,身姿挺拔如蒼松翠柏,神色冷峻地站在武將行列之中,身姿猶如標槍一般筆直。他的眼神偶爾掃向溫鳶所在之處,那目光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如同夜空中微弱卻堅定的星光,稍縱即逝卻飽含深情。

元孝文高坐龍椅之上,身著繡著金龍的明黃色龍袍,那龍紋栩栩如生,似要騰空而起,面容威嚴得讓人不敢直視,眼神在眾臣之間緩緩流轉,最終落在溫北君身上,那目光彷彿帶著千鈞之力,開口道,“溫卿,此次回大梁,一路可好?聽聞愛卿在雅安練兵有方,朕心甚慰。”話語在宮殿中迴盪,看似關切,卻隱隱含著幾分試探,猶如平靜湖面下隱藏的暗礁。

溫北君上前一步,動作不緊不慢,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雙手抱拳,彎腰至九十度,朗聲道,“多謝陛下關心,臣一路順遂。在雅安練兵,只為保我大梁邊疆安穩,臣職責所在,不敢有絲毫懈怠。”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在宮殿中迴響,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聞,卻又讓人捉摸不透其背後的深意。

元孝文微微點頭,眼神卻未從溫北君身上移開,那目光彷彿要將溫北君看穿,“朕新朝初立,正值用人之際,溫愛卿身為武將表率,當為朕多多舉薦賢才。”

溫北君心中一動,他敏銳地察覺到元孝文這是話中有話,怕是對自己的勢力有所忌憚了。他恭敬應道,“臣定當竭盡全力,為陛下尋覓良才,以保我大梁昌盛。臣以為,賢才當德才兼備,忠君愛國,方可為朝廷所用。”

宴席間歌舞昇平,舞女們身著輕薄的紗衣,身姿輕盈得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她們的舞姿優美動人,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悅耳的樂曲在宮殿中流淌,然而這歌舞卻未能驅散空氣中瀰漫的緊張氣氛。酒過三巡,元孝文突然提及溫家軍的兵力部署,看似隨意詢問,實則步步緊逼,“溫愛卿,朕聽聞溫家軍近日在邊防部署有所調整,不知是何緣由?”

溫北君神色不變,不慌不忙地答道,“陛下,近日邊疆局勢稍有變化,臣為防回紇侵擾,只是做了些許常規調動,旨在加強防禦,確保我大梁邊境萬無一失。一切皆為陛下的江山社稷著想,臣絕無他意。況本無什麼溫家軍,都陛下的軍隊,有什麼溫姓之稱。”

元孝文的目光依舊犀利,似乎在尋找著溫北君話語中的破綻,他微微眯起眼睛,審視著溫北君,片刻後才緩緩開口,“如此甚好,溫愛卿用心良苦,朕已知曉。”

元孝文轉向溫鳶,“你入宮不久,這還是第一次參與這種宮宴,怎麼樣,還算適應嗎?”

元孝文的聲音並不算小,溫北君也聽的清清楚楚,可他不能替溫鳶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只能她自己去回答元孝文。

溫鳶微微欠身,姿態優雅地施了一禮,輕聲說道,“多謝父皇關懷,臣女一切尚好。能參與如此盛宴,見證我大魏之繁榮昌盛,臣女深感榮幸。”她的聲音柔和婉轉,如潺潺流水般在宮殿中流淌,卻又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疏離與謹慎,她稱呼元孝文為父皇,畢竟她現在是元孝文名義上的女兒,才能得封未央公主。

元孝文凝視著溫鳶,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似乎在考量著她的回答。“嗯,那就好。聽聞你在虞州時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