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可好?&rdo;

江然點了點頭,恰逢裡間傳來一陣輕咳聲。

&ldo;江兄你去照顧你家公子吧,就不用招呼我了。&rdo;

&ldo;那公子……&rdo;習慣性地將公子二字脫出於口,直撞見慕月那不滿的小眼神,而後楞楞地改口道,&ldo;那慕兄你自便。&rdo;

&ldo;去吧去吧。&rdo;慕月瞬時喜笑顏開。

待江然進屋之後,慕月仔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大雨澆個濕透。可是一想到隔壁住著兩個大男人,也不方便換衣服,只能先將就一晚上,到明天再說咯。

夜半時分,慕月睡在長凳搭成的床板上,並不是十分安穩。沾了濕氣的衣服分外寒涼,即便在睡夢中她也忍不住抱著手臂,時不時地搓搓。

忽聽一陣急促的咳嗽聲,緊接著&ldo;啪&rdo;的一聲巨響,像是瓷器碎落地面的聲音,慕月一下子就被驚醒了。

&ldo;公子!公子你還好嗎?&rdo;裡間傳來江然急切的呼喊聲。

想到他說的他家公子體弱多病,該不會這個時候犯病了?慕月移步到裡間的布簾前,想進去看看,又覺得這樣不太禮貌:&ldo;江兄,裡面發生什麼事了?&rdo;

&ldo;沒事,只是我家公子舊病犯了,休息一會兒便好。吵到慕兄你了,實在不好意思,你繼續睡吧。&rdo;

原本他這麼說了,自己也不好多管閒事,但身為一名大夫,看到病人不管不問,良心上總有些過不去:&ldo;不瞞江兄,其實我是一名大夫,略通岐黃之術。江兄若是信得過我的話,不妨讓我給你家公子看看?&rdo;

江然沒有立馬回答,慕月也不催促,治病救人這種事,還是要你情我願,勉強不得的。

片刻之後,江然掀開了布簾,走到她面前:&ldo;那就有勞慕兄了。&rdo;

慕月點了點頭,從他讓開的通道走了進去。只遠遠地看了一眼,就像是被吸進了綺麗繁華的夢境裡,腳下的步子再也挪不動了‐‐

好美的人!

她由衷地感嘆。

好看的皮囊千千萬,但如這般好看,只一眼就叫人流連忘返、欲罷不能的,有生之年也就見過這一個。

那人穿著一身白衣,輕倚床頭,像是誤落凡間的謫仙。他雙目緊閉,眉宇微皺,高挺的鼻樑上沁出了薄薄的汗珠。唇色是淡淡的藕荷色,點綴在凝脂般的肌膚上,就像那瑤池裡靜靜綻放的蓮花,華而不俗,艷而不妖。三千髮絲如潑墨的畫卷,隨意地鋪灑在白衣上,縹緲出塵,勾人心魂。

慕月差一點,差一點就要被他勾去了心魂。若不是白衣之上那一抹刺眼的紅色提醒了她‐‐

他是個病人,而且剛剛吐血了。

慕月整頓了下神思,走過去為他把脈。

嗯?這脈象……有點奇怪,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藏匿在他的經脈之中,時不時跑出來作亂,所以才會忽急忽緩,忽弱忽強。但與常人相比,這脈象明顯又是極弱的,五臟六腑早有衰竭之勢,性命也恐危在旦夕。

真是天妒英才。明明這麼好看的人,卻是個短命鬼。

慕月甚是惋惜:&ldo;公子之病經年累月,已入膏肓,想要根治,怕是不那麼容易。&rdo;

&ldo;慕兄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嗎?&rdo;江然一點也不意外,類似的話,他已經聽過多次了。

&ldo;有倒是有,不過……&rdo;

&ldo;慕兄不妨直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