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是乾教中人,那殺了天權星之後,把下一步的指令送給我看。”她冷著臉,擺起了神女的架子。

“屬下遵命。”吳麗人笑眯眯的點頭,“但……此事如今已經天下皆知,”他緩慢的言語著,“怕那天權星也早得了訊息,事前做了防備了……屆時,屬下倒不擔心如何下手奪其性命——那都是容易的事。但……想從天權星身後找出下一步指令……怕是困難多多、攔路者多多啊……”

“需要我幫忙嗎?”令月肅顏插了話。

“噗嗤……”吳麗人卻很不給面子的笑場了。

“神女娘娘,”他好久才正過了那張笑臉,“您的命天生好,就是該坐在堂皇的神殿裡,享受著人間極致的香火服侍。餘下的事,有我們來做,那是我們的本分。”

又是這句!

令月在心裡抽了又抽,她真的悲劇了……

天京城

吳麗人是不能燒了。

令月也不想再和這群乾教教徒混下去了。她草草尋了個藉口,讓這群土匪趕緊的撤了。

那刀疤臉甚為不放心,臨走時還鄭重的交代了令月幾句。在眾人看不到的背處,又往她手中偷偷塞了個玉蟬,說是有急難之事如何尋他們云云……

令月有口無心的應付的,直到目送這群匪眾馬蹄激起的塵土消散乾淨,才長長的呼了口氣。

玉蟬……她一見這東西就渾身不自在,想那乾教用什麼東西做信物不好,非拿個死人嘴裡含的玩意……不過,她的手粗略一摸,此玉蟬的材質欠佳的很,其實,說白了就是用好點的石頭做的。其形制古樸無華,雕工也粗放的很,蟬頭中央還有一個大孔,估計是用來穿繩子的……

“好險……”“可是走了……”“嚇死了……”

眾人議論紛紛的站起身來,活動著圍攏起圈來。

令月不動聲色的收了玉蟬,轉身退到了袁螭身邊。

敵情一過,被俘虜的官員和侍衛都恢復了常態。

不過,地上那具身首異處的屍體和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還是讓人心中顫慄不已。

“袁大公子……您說,這事……”建陽的肅正按察使崔金富悄聲遞過話來了。

“這是按察使大人的份內事,袁某豈敢指手畫腳?”袁螭不傻,根本就不接正話,“這個院子發生裡的事,太可怕了。還是請崔大人寫條陳進京吧。袁某願意具名。”他的聲音哀傷的很,眼神都不忍再朝王道德的屍身方向看了。

崔按察使無奈,只得差人趕緊將王藩司的屍首收了。

“這……”他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這神女的事……”

“崔大人如何寫,袁某都願具名。”袁螭言語間防禦的是滴水不漏,“上達天聽,你我二人,還是口徑一致為好。”

崔金富訕笑,領著一眾隨從忙活不表。

場面鬆懈了下來。各方人馬哭的哭,散的散。

王太夫人的八十壽宴,白髮人送黑髮人,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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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軍府打道回府返回餘罘的路上。海青終於忍不住小聲開口問了,“傅大人……您……真的是神女?”

“神個頭女!”令月忍不住大罵起來,“都是那個狐狸精信口雌黃!”

想起吳麗人,她就覺得滿腹的怒火無處宣洩。

她能感覺出,他一定是在騙她!但就是找不出破綻在哪裡!

——他拿她當猴耍。

這是她的第一感覺。可是,她無可奈何!

她恨的牙根都癢,但就是動不了他分毫。

吳麗人,咱走著瞧……令月頭腦中全都是這個狐狸男美目含春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狐狸精,我早晚把你打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