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爾城宮殿裡,關雎子端坐在寶座上,兩邊排列著他的得力干將,一副莊嚴肅穆景象。隨著守衛一聲高呼,兩個外國使節闊步上殿,往上而拜。關雎子見二人模樣,分明就是那日在上胡與石三一起撞見的華夫大使,一個叫風裡藏安格魯,一個叫雙頭怪阿哥里。

關雎子不怒反笑,對著臺下頗有玩味地笑道:“來者可是華夫使臣?本是故友何必行此大禮,快快起來。”

風裡藏一怔,不知他說的“故友”是何所指,抬眼打量關雎子,卻見一副少年模樣。往日聽人言說霍盧國君乃是垂垂老者,怎麼變成個少年?難道其中有詐不成?正思慮間,關雎子又笑道:“想是你二人正在疑惑,倒也難怪,爾等大國上邦,定然是結交廣泛,仇家也多,是不是在心裡想‘他是敵是友?’‘怎麼弄個冒牌貨來誆騙我們?’”隨即又忽然收斂了笑容,對臺下二人道:“不知二位大使來霍盧作甚?也是來搞暗殺嗎?”

風裡藏聽出了其中滿含的敵意,心裡正七上八下的,身邊的阿哥里卻突然開口道:“我二人懷誠意而來,自然是要為兩國牽線搭橋,修成秦晉之好。”

關雎子哈哈大笑道:“好一個‘秦晉之好’,在我霍盧,這‘秦晉之好’一般代指嫁娶之事,我來問你,霍盧與華夫,哪個是嫁,哪個是娶呢?你兩個又是保媒拉縴的媒婆嗎?”言罷再次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前仰後合。愚鈍如雙頭怪也看出輕薄之意來了,更何況精細如風裡藏,他心裡慢慢拱起火來。強壓著怒火,然語氣中已含慍意,對關雎子道:“我二人乃是華夫大使,在外代行君主從事,請陛下以國禮相待,莫要言語挑逗。”

關雎子忽然收起笑意,眸子裡射出一道冷峻的目光,瞪著二人道:“我與你說笑乃是給你留些臉面,既然你要國禮相待,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來人,將他兩個亂棍打出去,再遞一封國書,與華夫斷絕一切往來!”

莫說二人,就是殿上的霍盧國師們也是滿座皆驚,僅有少數幾個老臣滿面淡然,知道關雎子的用意。

風裡藏定了定神,高聲道:“我不相信你是霍盧皇帝關雎子,我要見你們的皇帝,我不信他能如此輕浮。”說著,左右上來四個黑袍衛士,不由分說便要架出二人去。雙頭怪哪裡受過這等氣,運起真氣來便要抵擋,左右兩個衛士見他修為高深一時近不得前。風裡藏一面又向兩邊高喊:“你們便由著這豎子胡作非為嗎?”話音未落,忽然覺得眼前一閃,一道人影已矗在面前,緊接著磅礴真氣騰出,將二人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一時大殿之上盡皆變色,唯有天機子、博文等人面上閃過一絲喜色。

關雎子語氣中帶著帝王獨有的威嚴,問道:“你不相信哪一個呢?”

風裡藏二人頓時聲噎,再不敢造次。關雎子收回真氣,使個眼色,叫四名守衛將二人推推搡搡趕出了大殿。

殿上本來還有些竊竊私語之聲,關雎子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頓時,偌大個殿上鴉雀無聲。關雎子朗聲問道:“近日來你們心裡多有顧慮,疑心我是乃是別人假冒的,然而卻只敢私下裡交頭接耳,並無一人向我求證,這不禁讓我後怕,若是果真有人謀朝篡位,假借我之名義行兇作惡,你們是不是也這般寂寂不語,不敢作聲?莫聲谷、冉明詔,你二人有什麼說的嗎?”被點到名的二人身體像被雷電擊中了一般,瞬間僵直,從座位上跌坐下來,順勢跪伏在地,不住地磕頭認錯。

關雎子斜目而視,命左右道:“來人,將他兩個拖下去,縊死!”二人慌了神,跪地求饒不止,上來四個黑袍衛士,將僵了又軟、軟了又僵的二人拖了下去。

關雎子又看了看眾人,都不自覺地緩緩低下了頭,一言不發,於是拂袖而出,留下眾人許久不敢動彈,末了天機子站起身來,擺擺手,招呼眾人道:“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