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天策將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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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局一直在變啊。
元鴦時常感覺到自己老了。
自己被稱為少年將軍的時代已經遙不可及,從元家最年輕的天才,到元家人守元家天下的宗室脊柱。
他感覺自己一晃就成了扛起整個魏國宗室的人了。
元孝文,按宗譜而言他該喊自己叔父。可是他和元孝文年紀相差不多,他又不是嫡系血脈,大王自然不會喊他一聲叔父。
自己畢竟還是姓元。
元孝文的野心,有很可觀的一部分寄託在他的身上,他是魏地最後的名將,他的對手是大齊兵馬總督,戰神司行兆,大楚樞密使,九鳳將軍殷禧,大漢昭武大將軍,霍休。
溫北君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自己很喜歡。
元鴦覺得自己總能在溫北君看到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但是又遠勝於自己的青年時代。在這個剛剛接近三十歲的男人身上,他能看到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意氣風發,但又有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老成。
溫北君比自己年輕的時候要瘋狂的多,斬可汗,踏回紇,逐戴勳。任何一件功勞都足以讓一名老將汗顏。可是偏偏都出在一個年輕人身上,這也是問題所在。
元鴦很瞭解自己那個侄子,野心勃勃又深諳制衡之道的魏王元孝文。學宮黨只是一次制衡,並不代表元孝文真的相信扶他上位的學宮黨。就連他這種元家人元孝文也不放心。
四將軍中,只有他領了兵部尚書一職,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好的職位,代表著他要死守在大梁,每日上朝,只等元孝文排程,毫無兵權。
祁醉斷了一臂,再調任虞州,在北境滄州經營多年的勢力全部收入元孝文囊中。
玉琅子勢力不顯,朝中做了禮部尚書的親哥哥玉琳子自縊而死。但元鴦知道,是那位的授意。
那溫北君呢。這樣一個年輕人,藩國無三公,僅有的三孤被胡寶象,韓修和他佔著位子。溫北君若是再立頭功,已經是封無可封的地步,元孝文該如何應對這個年輕人呢。
元鴦不知道,也不敢去猜想。
他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的父親還在世的時候。自己的父親就已經不是什麼郡王了,身為郡王的庶子,按理來說他們這支早就應該遠離權力的中心。自己的父親從一個只是虛職的輔國將軍,一路做到正三品的實職。
他年輕時總是不聽父親的,一心只要建功立業,爬的更高,到達魏國權力的頂點。
就在他靠著大破漢軍升任天策將軍的時候,他父親死了。一頭撞死在殿前,據說是有奸臣謠傳他元鴦一脈要謀權篡位,代元孝文魏王之位。
哪裡有什麼奸臣?
元孝文事後把深宮的宦官整個清洗了一遍,可那又有什麼用呢。一宮骯髒閹人的血,憑什麼還他的父親的仇怨。
他自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明白了,封無可封只代表一個結果,殺無赦。略有一點忤逆的想法,也只有一個結果,殺無赦。
所以他一直冷漠地站在朝堂之上,看著一個又一個年輕人春風得意又泯然眾人,看著和自己共事了快二十年的玉琳子自縊,看著胡寶象自尋死路,現在又看著溫北君走向必死的一條路徑。
當年是自己的父親替自己去死的。可眼前的年輕人已經沒有任何長輩了,滿家都死在了魏國的邊境上。
自己真的要眼睜睜看著這個年輕人尋死嗎?
他想,他不能這樣。
魏國不僅僅是元孝文一個人的魏國,也是他元鴦的魏國。
元孝文既想要開疆拓土,又想要制衡文武。能滿足其中一項又不出過錯的就已經算是明君,元孝文偏偏要做兩項都滿足的聖君。
元孝文到底有多大的野心,難不成和最東部的那個已經稱帝的齊王凌丕一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