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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武威和大鳳早就熟悉了，說話也比較隨便，經常談論各自的家事和親人。但兩人從來不提徐明理，好像有過約定一樣，又像下過檔案禁止似的，達到了高度默契。徐明理是他們之間的一個忌諱，誰也不願提及。大鳳今天主動談起與徐明理的關係，武威不好隨便插嘴，便不吭聲，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聽著。不在背後議論領導，是機關的一項優良傳統。武威一直是堅持得很好的。

武威看了看大鳳，她戴著墨鏡，看不出臉上的表情，只聽她平靜地述說著和徐明理的糾葛。那語氣，好像是說別人的事，和自己沒有關係一樣。看來她早想說了，只是一直未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傾訴物件。既然自己有幸被她選中分擔她的秘密，那就只有盡力扮演好這個角色了。武威像個認真的小學生一樣，專心傾聽杜大鳳講述她自己和徐明理的往事。

當年，徐明理看上杜小鳳之後，黃大慶和杜小鳳密謀了一番，想出了一個李代桃僵的辦法，決定利用杜大鳳來冒名頂替。於是，杜大鳳從山溝溝裡的小煤窯來到了湖陽市，在機關事務管理局工作。從一個打工妹變成了政府機關工作人員，她十分滿意。

杜大鳳的工作說起來很簡單，就是每天負責為市長徐明理打掃一下衛生、收拾一下房間。既不用洗衣、也不用做飯。徐明理是從省裡調來的，沒有帶家屬，在湖陽市算是單身漢。他工作很忙，吃飯沒有固定的地方，走到哪兒就在那兒吃。如果不外出，機關餐廳自然也會為他準備飯菜；洗衣則由機關服務中心的洗衣房負責。杜大鳳要做的只是把做好的飯菜、洗淨的衣服送到徐明理家裡，然後再把空盤子、髒衣服送到餐廳和洗衣房。

最初，徐明理沒有認出她來，一直把她當成杜小鳳，有空就把她叫過去，小鳳長小鳳短的大獻殷勤，還動不動就拍拍她的屁股、摸摸她的臉蛋。杜大鳳是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姑娘，哪裡見過這架勢，不禁有些害怕；但又沒有辦法，只好忍氣吞聲，背地裡罵幾句臭流氓。

有一天晚上，徐明理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牛鞭吃多了，竟然對她動手動腳。情急之下，大鳳便把事情真相說了出來，說她不是杜小鳳，請徐市長不要亂來。誰知徐明理聽了不僅不生氣，反而高興不已，像又升了官似的。

其實，徐明理憑著自己豐富的閱歷，早就察覺情況有異，只是沒搞清原因。以前的那個杜小鳳，一看就是個見多識廣的女人，稍加暗示便能知道他的心思。這個杜小鳳卻一點不解風情，任你怎麼引誘，好像沒有一點反應，白白浪費了他許多寶貴的時間。他是幾百萬人的市長，日理萬機，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像小青年那樣談情說愛，討好女人。他喜歡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知道真相後，徐明理大喜過望，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福氣，能夠碰上這樣純潔漂亮的姑娘，簡直像是上天賜給自己的禮物。杜大鳳不僅長得和她妹妹一樣漂亮，性格比她還要好，溫柔文靜，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簡直令人愛不釋手。

作為一個年輕的市長，其實徐明理的身邊並不缺乏女人。總有人主動送貨上門，把裝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像包裝精美的禮品一樣呈送到他的面前，只要稍加暗示，就會放在他的床上，供他享用；還有毛遂自薦的女人，把自己打扮得像妖精一樣，對他擠眉弄眼，恨不能擠上他的床。

不錯，他是個喜歡女人的男人，但也是個有品位的市長。就這樣一個愛好，還是要講究一點的，不能把什麼來路不明的女人隨隨便便弄到自己的床上。他知道，這些女人肯定不是第一次上男人的床，今天上了自己的床，明天也會上別人的床。所以，徐市長除了情急之下，偶爾會找一兩個較為可靠的應急之外，一般是不答理她們的。

當初，徐明理之所以想把杜小鳳調到自己身邊，一來是喜歡她；二來也是想捉弄捉弄黃大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