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有什麼問題嗎?”周璟川站在她的身後,聲音溫潤落下,如秋日私語。

“這顯然是別人的塗鴉作品,連畫得是什麼都看清,你怎麼會買下它呢?”棠汐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幅畫。

秋天的榕樹,枝椏仿若張開的大傘,老舊的四合院,蹲在樹下的花狸貓。

以及那個坐在樹杈上,耷拉著兩條長腿的少年。

只是這幅畫被用顏料塗爛了,塗抹的力道極深,作者當時似乎正處在無比的憤怒當中,恨不得將所有的情緒都一起宣洩。

仔細看,右下角還有一條撕裂的痕跡,整幅畫也是皺皺巴巴的曾經被用力團成過一團。

雖然做了後期的修復,可呈現在人前的,就是一幅作廢的,讓作者很不滿意的失敗之作。

除了作者本人,很難有人看得出,她到底畫的是什麼。

而且這幅畫,應該被丟在曾經的四合院裡。

她以為,它早就和那座四合院一起被拆成了廢墟。

“我喜歡這幅畫的色彩。”周璟川解釋說:“雖然能感受到作者畫畫時的心境充滿了憤怒,但這些柔軟的色彩又似乎能彰顯出作者的思念。我不是很懂畫,但這幅畫給我的就是這種非常矛盾的感覺。”

棠汐震驚的看向他,而他黑目湛湛,無比的坦然。

她有些不能控制的表情在他的瞳仁中被放大,她感覺到眼角有些溼潤,腦海中一片千軍萬馬。

直到一聲稚嫩的童音響起,“爹地。”

棠汐向著出聲處望去,就看到一個穿著睡衣的小男孩站在門邊,清亮如雪般的眼睛帶著幾絲迷濛,看了看周璟川,又好奇的落在她的身上。

小男孩聲音清脆,“姐姐好。”

說完,就像一縷風奔向周璟川,結結實實的抱住了他的大腿,“爹地,你已經返嚟嘞。”

後半句,棠汐聽不懂,但前半句,她聽得足夠清晰。

這個孩子叫周璟川爹地,他是周璟川的兒子?

原來外界傳聞,一直被他養在平頂山別墅的不是什麼女人,而是小孩子。

那他上次從京都匆匆離開回港,應該也是因為這個孩子。

周璟川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棠汐……阿姨。”

雖然棠汐的長相確實很像大學生,如果再戴幅眼鏡,把頭髮梳成馬尾,冒充高三生也不成問題。

但是這樣叫,亂了輩分。

況且,阿姨這個稱呼,不過是個跳板。

“棠阿姨好。”周承澤乖乖的再次問好,“我是周承澤,你可以叫我阿澤”

“你好。”棠汐有些手足無措,“阿澤小朋友。”

因為小灃的原因,她現在有點恐懼小孩子,總怕他們會突然做出什麼意料之外的舉動。

“棠阿姨會說京話。”周璟川笑著說:“要不要跟她學?”

“真的?”周承澤的眼睛都亮了。

棠汐不明所已的看向周璟川,細眉微皺,有向他求助的意思。

“棠阿姨願意教我嗎?”周承澤目光閃亮的望著棠汐。

雖然棠汐不知道周承澤為什麼要學京話,但她還是不忍心拒絕帥氣小正太的要求,“願意。”

“太好了,我可以學京話了。”周承澤高興的歡呼,稚氣的臉上滿是驚喜。

這時,傭人在一樓問:“先生,可以開飯了。”

一行人下樓吃飯。

周家的餐桌上,菜品並不奢華,而是葷素打配,講究營養。

菜量也是儘量做到不浪費。

棠汐以前和周璟川吃飯的時候就有感悟,他沒有那些上位者的挑剔口味,粗茶淡飯,他也可以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