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寬慰他數言?

“含翠姑娘若無急事,陪我聊兩句可好?”

“我一個鄉下人不識字,不怎麼會說話,說錯了什麼你可別介意。”罷了,人家都開口,那你聽一聽,安慰他幾句。

含翠提裙襬走過來,說來也怪,這戲都唱數日,也不見他離去。

“含翠姑娘過謙了,快坐。”

“無塵公子不必客氣。”含翠坐在他對面。

“含翠姑娘,你喜歡聽什麼曲子,我給你吹奏一曲。”

“好啊,我不懂音律,你覺得什麼好聽就吹給我聽。”含翠有點拘謹,第一次跟一個陌生男子這麼近距離相處。

無塵聞言拿起旁邊的玉笛,試了幾個音便緩緩吹奏,笛聲嫋嫋娜娜,如青煙薄霧,如浣紗朧月。

含翠很認真的聽著,這笛聲是真的很好聽,淡淡憂傷令人更添惆悵。

半炷香的時間,這一曲終了,含翠不自覺得鼓掌喝彩。

“謝謝含翠姑娘。”

“吹得真好聽,挺憂傷的。”含翠在想怎麼走開。

無塵勉強笑了笑答:“憂傷才讓人難忘,曲子大多都是憂傷的,再則是蒼涼,吹奏之人大多是緬懷過往,或者抒發情感,即使是美好的回憶,再懷念的時候也難免帶傷。”

“哦,不懂,就知道挺好聽的。”

無塵輕笑一下,抬頭望著天。

“我出來有些時辰了,這會就先告辭了,不然孩子該鬧了。”含翠也不知道說什麼合適,就實話實說了。

“也是啊,含翠姑娘快請回吧,耽誤你這麼久。”拂塵一臉歉意。

“無妨無妨,無塵公子,告辭。”含翠盈盈一禮,轉身離開。

冷月冷星冷夜,褪去蔥蘢的樹木只剩枝丫,斑駁的樹影映出一張同樣清冷的小臉,神情複雜,眸中有熱烈,有期盼,但還有驚恐和壓抑。

她望著這邊,望著那身影,內心深處的“兩個小人”在打架。

旁邊的丫環欲言又止,暗暗嘆息。

“秋夢。”

“奴婢在,娘娘可是還冷?我回去拿件斗篷過來。”秋夢因著前兩次的事回話。

“不用了秋夢,是挺冷的,只是斗篷暖不了心。”

陸花未轉身來,秋夢心中一軟,那欲訴還休,有苦難言的神色和悽楚無助的眼神,令她心痛難耐。

難道女人就該是這樣?細想來主子對她是真不錯,如今主子如此悽慘光景,自己又怎能置身事外。

秋夢了猶豫了一下道:“娘娘,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後兩句是什麼?”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