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源心緒大亂。

可他的眼睛很誠實,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大家的面貌,將每個人的臉對上號。

站在遲蓮旁邊的高個子是代藍,遲蓮右側穿得很漂亮的那個叫雲輓歌,躲在牆角的是虎嘯宗的小師弟,可憐的祭品。

而人群中,還有他沒見過的兩位陌生女子。

“你們怎麼聚一塊兒了?”

“這種小事不必在意。”百里凝瀟灑招手,“你就說夠不夠?不夠我再搖人。”

“夠…吧。”

謝源遲疑不決的模樣叫人看了膩味,曲存瑤湊過去打算說點什麼,不知為何,整個人都震住。

她驚道:“阿零?”

“阿零是誰?”

謝源不解,發現她的視線始終定格在他不認識的人身上。

聽見這名字的同時,時見樞已把腦子裡的東西囫圇一遍。

名為阿零的女子容貌清麗,卻是個凡人。

她的肌膚透出健康自然的紅暈,不似二人印象那般蒼白。

阿零倏然抬眸,對她盈盈一笑,“又見面了。”

曲存瑤如夢初醒。

無需多言,本該素不相識的兩人此刻目光交融,一觸即分。

宛若撥雲見霧,曲存瑤陡然明白了沈跡的意圖,尾指貼了貼發燙的臉頰。

此方世界沒有東野曜,自然也沒有屍鬼,柳照沒被奪舍,搖光宗上下都安然無恙。

而林驚木,他沒有和時見樞競爭掌門之位,選擇同阿零入世成婚。

阿零很是活潑,她眨了眨眼,“你們需要幫忙,我自然要來。”

實際看見阿零時,曲存瑤心底已有定數,然她仍試探著開口,“你們記起來沈跡了?”

“正是,我做了個夢。”說話的女修音如鶯啼,婉轉悅耳。

曲存瑤覺得她有些眼生,時見樞卻變了臉色。

這人是沈跡的師姐,百疏宗的少宗主,亦是改變他一生的醫修聖手,江雪隱。

事到如今,答案不言而喻。

“只一點,我想不通。”謝源認為此事頗為蹊蹺,“為什麼你們會做相同的夢,我們的言行舉止是否會引出更大的陰謀?”

話音剛落,雲輓歌輕嗤一聲,“該用腦子時不用。”

“你…”謝源怒了,但云輓歌講話很快,他找不到見縫插針的機會。

她一臉高傲,“靈州高層已被清理,修真界的飛昇通道從未關閉,至於洗腦世人的各種邪教,早就不復存在,我實在想不通誰會費勁做這麼無聊的惡作劇。”

“輓歌說得在理。”遲蓮頷首,“也許這是上天給我們的啟示?”

當然,她想的遠沒有說的簡單。

在場數十人,身份不是修真界十大宗門的掌權者,便是活躍在自己領域的頂尖人物。

考慮到自身利益,其他宗派絕不會讓他們產生過多交流,三足乃至多方鼎立的局面才是穩定的最優解。

最重要的是,每個人的修為距離十年前都是天差地別。

如今的遲蓮毫不誇張地講,就算來得是夜鴉,她都能與他抗衡一二。

從前夜鴉佔的是年齡優勢,單比天賦,大家都是幾近滿值的單靈根,真要打群架,不過爾爾。

若有心懷不軌之徒,光是攻破他們其中一人的識海,就夠吃力。

眾人商討諸多,遲蓮眼瞅著天色不早了,直接拍板,“是騾子是馬,先騙出來溜溜。”

一句話將局面定下,無人反對。

*

趕在黎明前,遲蓮等人抵達了雪域。

當他們還在打量世界樹時,這邊三人已想出一個計劃。

金烏說:“我會讓世界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