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玉。

他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倏然清醒過來後,盛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靈州。

“回來了?”

當盛璽邁進熟悉的堂室,那聲音顯而易見地隨意,不急不緩地落在他的耳邊。

幾乎是一秒內,少年的神情由冷峻變成嫌惡。

盛璽是如此地厭惡他,以至於不肯直視對方的眼神,他反問道:“難道這不是你想看到的?”

這位修士露了面,他生得端正,雖人已到中年,卻是一副正派長相,勉強稱得上英俊。

此刻被小輩毫不留情面的忤逆,盛且意的口吻控制不住地現出不滿,“在外面玩了這麼久,你的性格還是一點沒變。”

他說:“沒被人打死真是可惜。”

盛璽仰面,面無表情地與盛且意對視,他腰間懸掛的翡翠玉環發出不安的震動聲,彷彿下一秒就要出逃。

無人知曉,這位風度翩翩的儒雅修士也是靈州高層的幕後黑手,之一。

盛璽逃去滄州的那段時間,除了靈石限制,身為家主的盛且意從未主動向他施壓。

大抵是因為他有信心,讓盛璽死心塌地回來的信心。

盛且意坐於高堂之上,見他不說話,頗為無聊的道:“既然回來了,往事就一筆勾銷,不必再提。”

“至於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明日我會為你重新安排事務。”

盛且意一邊說,一邊轉身要走,細細思量著今後的打算。

從前的盛璽沒有多大價值,但今日不同往日,既然回來了,再沒有讓對方出去的可能性。

盛璽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思路,“且慢,我有個要求。”

他不耐煩的頂眉,回頭就看見盛璽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連敬語都沒帶一個。

“哦?看來你還沒有認清自己的境況。”

盛且意冷笑了一聲,高傲地俯視他,聲聲句句都是嘲諷。

他撫袖抬掌,渾身爆發出劇烈強大的威壓,本就稀薄的空氣緩緩停滯,同時間一齊凝結。

“就憑你現在金丹不到的修為,拿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盛璽頓住了,為著突如其來的上位者威壓,他的喉管悶出一口血。

少年倔強地站定,雙目沉沉,灼如烈火,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你說憑什麼?”

與此同時,原是金丹初期的修為忽然破開晉制,猛然往高處竄漲,金丹中期,金丹後期,大圓滿…一路高歌猛唱,最後來到化神中期,堪堪停住。

盛且意有點驚訝,但不多,雖然這小孩成長的速度很樂觀,到底比不過他這種老油條,“這就是你的底氣?”

盛璽斜睨了他一眼,恍若淬毒般陰狠,“還需要其他?”

“可以,現在你有資格和我做交易了。”盛且意不為他的壞脾氣動容,始終是用對待螻蟻的態度對待自己的兒子。

兩人相處的時光劍拔弩張,看不出父子的半分溫情。

見他表現得越崩潰,心裡越憋屈,盛且意的眼底笑意愈深,中年人獨有的狡詐傾瀉而出。

他問:“好了,你想要什麼?”

“我有個朋友。”盛璽慢吞吞地說。

“朋友?”

盛且意轉了轉眼珠子,他出乎意料的想,盛璽這種惡劣的性格居然還能交到朋友?

盛璽卻不在乎他打量的視線,自顧自的把話說下去,“她叫沈跡,你能讓洛水神女放她走嗎?”

“…洛水神女?”聽到名字的時候,這隻老狐狸的疑惑從眼底一閃而過,很快,他拒絕:“不行,唯獨這個我不能幫你。”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