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圓夢村有邪修作亂,偷走了鎮守村子的鎮石,引起了諸多麻煩,現在是收尾階段。”

“就是讓我們找到,在混亂中被拐走的女孩們吧?”

看完了靈玉寫的委託內容,盛璽掀起眼皮搶答。

林驚木頷首:“沒錯,你們只要把人帶回來,多餘的事一件都不要做。”

“知道了——”盛璽懶洋洋地拉長了語調。

*

結束今天的課程後,渾身痠痛的四人調頭就走。

沈跡揉著自己的肩膀,分給一直低著頭的盛璽一個眼神:“你今天怎麼回事?”說話跟吃了槍藥似的。

從林師兄說出委託內容的一瞬間,他的臉色就變得有點難看。

小小的少年心中始終憋著一口氣,他扯下路邊的狗尾巴草,心情沉悶的把它揉成一團:“是不是覺得我們太弱,才把這種沒人要的旁支任務丟給我們啊?”

這次,時見樞反而驚異地望著盛璽:“你怎麼這麼想?”

“高階的任務是需要搶的,積分越排在前面,越能得到機遇。”

“至於搖光宗,久不開山,大抵他們都忘了搖光宗。”

時見樞沙啞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清越,但細聽還能捕捉到其中的惘然。

沈跡活動了腕骨,語氣玩笑:“多打幾個怪把積分刷上去就老實了。”

而現在,他們不就在前往圓夢村的路上麼。

她的說法有種怪誕的滑稽,先是一怔,時見樞笑出聲:“你說的對。”

看看沉穩的黎極星,又看了看時見樞,沈跡屈起手指,重重的給少年的腦門來了一下:“學學黎極星好嗎,既是初來乍到,就給我謙虛些。”

盛璽揣手手:“呵。”

黎極星望天望地,偏偏不看幽怨的某人。

四小隻聊得太熱火,以至於別人的窺聽都沒發現。

遠處,身著藍衣的宗門弟子將這場對話收入耳中,他們憤憤地討論起來:“明明是仙門弟子,還說這麼沒有同情心的話,真是喪心病狂!”

執行任務,尤其是打聽情報時,按照硬性規定,弟子必須穿著校服行動,這算是搖光宗重回大眾視野的第一步。

時見樞轉了轉眼睛,立刻判斷出來者的藍衣隸屬於天璣宗。

天璣宗劍修多出,也是出了名的牛脾氣。

“啊…”沈跡覺著,他們是不是有點鑽牛角尖了?

降妖除魔是本分,她似乎沒說什麼很過分的話啊。

“人人都盼著太平盛世,你卻說出這種話,未免有些草菅人命。”天璣宗的弟子走了過來,義憤填膺地指責她,彷彿越說越氣。

看清了沈跡的臉時,他僵了僵,唾棄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沈跡:這是在誇她還是罵她?

先手製住蠢蠢欲動的盛璽,她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說——”

但對方似乎沒有和解的意思,眼神落在沈跡腰間的宗門玉佩時,先是一凝,轉而變本加厲。

“青色的校服,這不是我們修真界叛逃的恥辱——搖光宗嗎?”

天璣宗的弟子皺起眉,“你們是新弟子?怎麼還有不長眼的人去搖光宗?”

他們幾個人快言快語,口齒伶俐,幾乎沒給幾個少年說話的空隙:“哦,看樣子也是蛇鼠一窩了。”

根本聽不見她的解釋,沈跡的表情淡了淡:“天璣宗的弟子還真是專橫啊。”

但比她情緒還要激動的更有一人。

俗話說得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拳頭被捏的嘎嘣作響,少年語調平靜如水,毫無威脅力:“剛才的話,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