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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是一隻飯盒,上班的人們都會在腳踏車後面夾一隻飯盒,這不奇怪,但少軍突然聽見那隻飯盒裡咕嚕響了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滾動,是幾塊沒吃光的兔肉?少軍這樣猜想著,看見小韓開啟了門鎖,扛著腳踏車進了屋裡,別人的腳踏車都放在院子裡,唯獨小韓每天要把腳踏車扛回家,這也是疑點,少軍想,那傢伙身上盡是疑點,連扛腳踏車的動作都顯得慌里慌張的。母親在下面喊,少軍你瘋了?爬在老虎天窗上幹什麼?不幹什麼,我在看星星。少軍說。
瘋了,丟只兔子跟丟了魂似的。母親說,你看星星就能把兔子看回來啦?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少軍回頭說,同志,你能不能安靜一點?你能不能別來跟我搗亂?
兔子,不就是兩隻兔子嗎?哪天讓你姨媽從鄉下捎兩隻來。母親絮絮叨叨地走開了,剩下少軍站在木梯上,耐心細緻地監視著小韓的動靜。其實也沒什麼動靜,小韓除了出來倒掉一盆水之外,一直呆在屋子裡。除了燈光,少軍什麼也看不見,因為小韓家的窗上都拉著厚厚的窗簾。少軍只能從燈光明火中分析小韓的行為,這個視窗亮著,說明他在廚房裡,他在廚房裡幹什麼?又在吃兔肉了?這盞燈滅了,那個視窗又亮了,他大概要睡了,要睡了?少軍想為什麼早早的就要睡呢?小韓家氣窗上的那塊空檔是突然出現在小軍的視線裡的,不知道小韓是否想把窗簾拉得更嚴密一些,反正窗簾動過以後就留下了那塊空檔。少軍現在從狹窄的氣窗上恰恰可以看見小韓的床,準確地說是床的一半,一條薄毯的一半,意外的收穫幾乎使少軍屏住了呼吸。
他看見小韓上了床,那張瘦削的臉正面對著少軍,在燈光的輝映下顯得蒼白病態,但少軍覺得他的眼睛裡閃爍著某種詭秘的光芒,他看見小韓用雙手的食指頂住兩個額角,轉了一圈,又轉了一圈——這種動作多麼奇怪,少軍還想發現些什麼,但是很不巧。小韓的腦袋突然沉下去,他肯定是調換了方向躺著,少軍後來看見的是兩隻蒼白的腳,它們忽而靜止,忽而急遽地顫動,像擰麻繩似地擰在一起,少軍想他的腳上也有疑點,睡覺就睡覺,他的腳為什麼這樣亂動不止?後來小韓家的燈就滅了。除了氣窗玻璃上的一小片幽光,少軍什麼也看不見了。第二天少軍又去翻看小韓的垃圾桶,桶裡沒有大頭所說的那種畫頁,也沒有紅色玻璃絲線了,少軍發現了幾根骨頭,他用樹棍撥弄了幾下,他覺得那不像是兔子的骨頭,那麼大那麼粗的骨頭,到底是什麼骨頭?少軍這麼想著心就開始狂跳了,會不會是人的骨頭?
現在已經不是兔子的問題了,小韓心裡肯定藏著鬼胎。少軍繞著小韓的屋子走了一圈,他決定爬到小韓的窗臺上去,他要利用氣窗上的一塊空檔看看那張可疑的床。假如有大頭在旁邊望風就更好,但沒有他也一樣幹。假如有人撞見,他就說是接受了公安局的秘密任務來監視小韓的,不管別人是否相信,至少不會有人來阻攔他。少軍的臉終於貼住了氣窗玻璃。現在他看見了小韓的那張床,床和毯子都很正常,使少軍產生疑問的是床上的枕頭,枕頭竟然有兩隻,又皺又癟地擠在一起,而且少軍清晰地看見另一根紅色的玻璃絲線,長長的,細細的,它就盤曲在枕頭一側。因為緊張和激動,少軍跳下窗臺時不小心把腳踝崴了一下,後來他就那麼半跳半奔著跑到大頭家裡,透露了他的最新發現。小韓,小韓果然有鬼。少軍喘著氣說。
真的是他?大頭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