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接觸這硯開始的種種經歷,一一講來。其中許多事情,六爺是知道的。但接觸這硯的種種感受,梅清身體的變化,自是無從知曉的。

當然梅清也不至於便毫無保留。自己修煉的秘密,以及硯中見到的人物場景,梅清都未曾明言。

梅清現在心中隱有所悟——自己身體中的種種怪事,這硯中或許便是答案。只是現在以他的修為,還參不透其中端詳。事關緊要,除非與碧真,他絕不肯再相信第二個人,更不可能以實相告。

只是要解開其中秘密,必須要藉助六爺之力方可,因此梅清便含糊其詞。說到自己與此硯的聯絡,便言道邪氣入體後衝開禁制,與禁制兩敗俱傷,消失無蹤。自己卻因此能感應到硯中殘餘之氣,故此能感應到硯的存在。之後此硯遇盜,氣息消失,這才被梅清發現了不對,幸運發現了賊人所在。

六爺聽了,不置可否,沉吟片刻才又說道:“梅清,對這賊人來盜硯臺一事,你有何想法?”

梅清皺眉道:“我也想不明白。那賊人顯是有備而來,目標直指此硯。此硯收藏何處,即使在咱們內組,怕也知者不多,那賊人從何得知?更進一步,此硯有何重要,需要人這般下本錢來盜它?此外,這賊子究竟是何來歷,居然能在庫中隨意隱身潛形,無懼那禁陣之力?”

梅清一連提的這三個問題,在他心中也盤旋許多,此次六爺問起,便都提了出來,眼睛也抱著希冀看向六爺,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到答案。

六爺似是洞察其心,呵呵笑了兩聲道:“你這小子,自己的事說得不詳不實的,從我這掏起答案來,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梅清聽了,也陪著笑了兩聲,面上卻是半分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沒有。自己前邊說得有些地方一帶而過,六爺這老奸巨滑的人物如何聽不出來。此時見六爺雖然點出此事,卻也沒有流露出不滿的意思,梅清也樂得裝糊塗。

六爺卻不說話,只是搖了搖案邊一個銅鈴。只聞門外腳步聲響處,五丙手中拿著一卷檔案,快步走了進來,將檔案放於六爺眼前案上,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六爺伸手取了過來,從頭翻了一遍,哼了一聲,隨手又扔在案上對梅清道:“這小賊倒還有些來歷。你自己看看吧。”

梅清上前取過卷宗,從頭細細看了一遍。

原來這小賊失手被擒後,頗為強項,一言不發。只是錦衣衛中自有渠道,沒費多少手腳,便已經查明這傢伙原來大大有名,江湖人稱“神猴”,是一個有名的大盜。

按案卷中所載,此子本名侯申,是“盜門”前任掌門“三寸釘”鐵加的關門弟子。雖然這侯申出道時間不算太長,卻已經做下幾樁大案,贏得了“神猴”的名號。

梅清合上卷宗,有些疑惑地道:“這侯申既然並非修行中人,如何能突破那庫中禁陣,來去自如的?此外,既然他是盜門中人,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地來偷這硯臺,那又是何人指使?”

六爺哼了一聲道:“正因為他不是修行中人,才有辦法進這庫。他那隱身之術,定然非關修行,不以真元為依託,因此禁陣禁他不得。若非是盜門中獨有之藝,便是他天賦稟異,生有異能。因此在那庫中,才能不受約束,從容隱身來去。老夫卻是有些忽略了,這庫房還得再完善些才好。就連這裝硯臺的皮袋,怕也是件奇物,這硯臺裝了進去,竟然一點氣息也透不出來,可見不同尋常。”

梅清聽了點點頭,畢竟薑是老的辣,六爺這番推理,只怕便是唯一可能的解釋了。

“至於是何人指使……”六爺深思著道:“說明兩點。其一,必然是內組中有內鬼。不然那硯放於何處,又能知道咱們內組中庫內禁陣等情形的,非內鬼何能通曉?其二,此人知道這硯臺情況的時間也不長。因那硯臺放裡邊也有些時候了,何須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