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請親家老太太入內敘話。村”

老太太便隨著丫頭去了內室。

許氏幾個便輪流給侯夫人見禮,一通廝見之後,侯夫人的目光極自然地停在了杜蘅身上,嘴裡笑道:“到了這兒,就跟自個家一樣,大家不用客氣,請隨意。”

許氏心裡有數,忙道:“侯夫人只管去忙,不必管我們。”

說罷,領著杜荇幾姐妹往最近的亭子走去,留下杜蘅和侯夫人好說話。

“你便是蘅丫頭了?”平昌侯夫人很仔細地打量著她,眉宇間夾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好奇。

自杜蘅及笄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杜蘅。

以往只是聽侯爺提過,知道有這麼個人,遠遠瞧過幾次,每回都是畏畏縮縮,好容易叫過見一面,連句話也說不圓。

她心裡自然萬分不滿,總覺著委屈了自個的兒子;夏風對她更是絕口不提,彷彿根本沒這個人。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夏風提杜蘅的頻率明顯增多,有一次甚至還喝醉了酒,嘴裡不停地喚著阿蘅。

兒子是自己生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的脾性。

看似溫文爾雅,對誰都彬彬有禮,其實內斂含蓄,眼高於頂,從未對哪家的閨女稍假詞色。

二十幾年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對一個少女心心念念,牽腸掛肚,動心動情。2

再加上,杜家二小姐靜安寺勇救冷側妃,金蕊宴上智擒刺客,帝后雙雙讚譽,一時風頭無兩,成了臨安城的風雲人物。

令她不禁對這位準兒媳,生出了幾分好奇。

杜蘅垂著頭,適當地表現出嬌羞。

侯夫人不禁略略有些失望,面上卻未表現出來,溫和道:“顧夏兩家是世交,我與你娘又是舊識。到了這裡,就跟自個家裡一樣,不必太拘謹。”

印象中那個瘦弱得象顆豆芽菜的黃毛丫頭,如今長成了清雅娟秀,明麗端莊的少女。

可也就只是如此而已,並沒有三頭六臂,甚至比不上夏雪的一半風姿,雖不似以前的懦弱膽怯,依舊失之木訥。

真不知道,夏風到底看中了她哪一點?

總不會是被她精湛絕倫的醫術打動了吧?

想到這裡,侯夫人不禁哂然一笑:“我還有事,你慢慢逛,有機會再聊。”

杜蘅鬆了口氣,巴不得她離去,恭恭敬敬地辭別了她,轉身就帶著紫蘇往園子裡逛去了。

夏府雖不算熟門熟路,卻也來過幾回。

花園裡到處都是人,杜蘅懶得與人打招呼,專挑著僻靜之處走,沒過半盞茶時間,便將園中的喧鬧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時序進入九月,秋高氣爽,接近正午的陽光很有些毒辣。

走了盞茶時分已是香汗淋漓,杜蘅左右張望一下,見樹蔭深處有隱隱露出一角飛簷,依稀記得那個地方有座小亭子,便道:“走,進去歇會吧。”

穿過花徑,繞過假山,卻發現亭子裡赫然坐著一人。

簡單的一襲青衫,卻穿出了通身的風流氣韻,尊榮華貴。只是一抹淡然的背影,卻硬生生給人一股指點江山千萬裡,橫貫日月縱古今的高貴霸氣。

杜蘅猛地剎住腳步,心臟不受控制地呯呯狂跳了起來。

身後的紫蘇剛轉過彎,沒有看到亭中情形,自然料不到她為何突然停步,一個收不住勢直直撞到她的背上:“哎呀~”一聲嚷。

杜蘅心知不好,立刻轉身便走。

來不及了,南宮宸已被驚動,風聲颯然,一道青影已經翩然立在身前。

狹長的鳳眸,深深地凝注著她:“杜二小姐可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杜蘅只得深吸口氣,緩緩抬頭,勉強擠了個笑容出來:“給王爺請安~”並不接他的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