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我也意識到“狗命要緊”這句話的含金量了,這個鬼王是真的兇,大凶特兇!說啥都是多餘的,我擺出來的七朵蓮花燈都沒開啟電源,我也不打算要了,地上的那堆紙錢我也不要了,我彎腰撿起地上的桃木劍,背起揹包開溜。

多一點猶豫,都是我對自己這條命的不尊重。

黃小跳沒比我好到哪去,跳到我的肩膀上,催促我說道:“快點、快點,一會天黑了,就更難辦。”

我也知道要快點,所以輕裝上路,背的書包裡有一瓶水,黃小跳見我笨咔咔的把書包往身上背呢,它催促道:“破包你還要了幹啥?帶瓶水就行了唄。”

我一想也是,這書包來的時候裝蓮花燈、裝紙錢,現在還要來幹嘛?礦泉水我也不要了,擰開蓋子一口氣喝完,顧不上汙染環境了,丟下瓶子把桃木劍當登山杖拿在手裡快速下山。

身後,井裡傳來詭異的“桀桀桀”的陰冷笑聲,這笑聲聽得我毛骨悚然,緊接著,這種笑聲就變成了從四面八方傳來。

陰風吹過樹林,樹葉的沙沙聲和女鬼王的笑聲融合在一起,變得格外恐怖,我察覺到黃小跳的緊張情緒,這是我們認識這麼久,第一次感覺到。

走著走著,樹林間泛起了一層白霧。

夏秋季節樹林間每天晚上都會泛起一陣白霧,從小生活在村子裡,我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尤其是夏季在村口乘涼閒聊的時候,可以清楚的看到遠處樹林的白霧,起初只是在樹根的位置,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兩個小時後,白霧就會飄到樹梢,太陽落山後,可能會飄的更高吧?但那時候已經很少有人在村口閒聊,所以我也不知道白霧終究去哪了。

這個季節的山上有榛蘑、有松子還有各種其它野果,村子裡的老人給自家年輕人必上的一課就是傍晚前一定要下山,一旦到了傍晚起霧,再想下來就難了,人會在樹林間迷失方向,最好的辦法是找個地方休息,搭個窩棚,等第二天能見度好了再下山。

今天的霧氣來的格外突然,十幾分鐘的時間我眼前的能見度就不足十米了,如果是坡度很大的山坡,我還可以嘗試一直往下坡的方向走,可眼前這一片林子好像很難分辨哪個方向是下坡,完全處於迷失方向的狀態了。

站在迷霧中,我問黃小跳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黃小跳猶豫了,它第一次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好像是東邊,但是我不確定,一念我和你說……這白霧來的太突然了,不正常,我感覺我……我……”

說到這,黃小跳就停頓了。

我詢問道:“怎麼了?”

黃小跳用很是懷疑的語氣說道:“我感覺,咱們左手邊三十米……就……就是枯井。”

“不可能。”我一口咬定說道:“你肯定搞錯了,咱們一直在下山呢,怎麼可能回到枯井邊?這都走了快二十分鐘了,絕對不可能。”

黃小跳結結巴巴的說道:“要不……你走過去……看一看?反正只有三十米,不是很遠。”

此時的我不信邪,想著也就三十米,過去看看又能咋地?反正現在已經是迷路了,不差這三十米了。

於是我在樹林間向左側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數著自己走了幾步,我就給自己一步算五十厘米,走六十步差不多是三十米了,就這樣,我一邊走一邊數。

“一,二、三……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當我數到“五十九”的時候,我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我的右手拿著桃木劍,左手扶著身邊的最後一棵樹,眼前出現了一塊空地,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來。

我不願意相信眼前的這一幕是真的,空地上若隱若現的出現了那座枯井,以及枯井後面的老槐樹,枯井和老槐樹在林霧中若隱若現。

我抬起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