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裡帶著幾分悠然,仿若在逗弄一隻懵懂迷途的羔羊。

楚戰雨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誕至極的言論,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額前髮絲都被晃得凌亂,

急赤白臉地辯駁:“這絕不可能!秦將軍那可是在軍營裡摸爬滾打了數年的鐵血男兒,

戰場上衝鋒陷陣,立下赫赫戰功,誰人不知?

再者說了,軍規森嚴,女子怎可入軍營,那可是犯了欺君大罪,掉腦袋的事兒,這種玩笑誰敢亂開!

哪怕姑娘你和秦將軍容貌有幾分相似,可這性別天差地別,斷斷不能混為一談吶。”

他邊說邊拿手比劃著,神情嚴肅又篤定,好似這般強調便能將心底那縷荒唐猜想徹底掐滅。

秦禾苗微微仰頭,發出一串銀鈴似的輕笑,

那笑聲在包廂內悠悠迴盪,直把楚戰雨笑得愈發摸不著頭腦。

笑罷,她蓮步輕移,緩緩走到窗邊素手輕抬,漫不經心地撥弄著窗邊垂落的幔帳,目光隨意地望向窗外繁華街景,

悠悠開口:“楚副將軍,這世間諸事,若都僅憑一眼、一耳、一規矩就妄下定論,豈不少了許多意想不到的趣事?”

她微微側身,目光再次落向楚戰雨,

眼眸中波光流轉,似藏著無盡深意,嘴角仍噙著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軍規森嚴自是不假,可若真有心,又怎會無變通之法?

有些秘密,藏在暗處,旁人不知,不代表不存在。

你吶,莫要把事兒都想得那般絕對,說不定哪天,你篤定不會發生之事,就擺在了眼前。”

她不再理會楚戰雨滿臉的驚愕與狐疑,款步回到桌旁,

自顧自斟了杯茶,輕抿一口,彷彿方才那番石破天驚的話,不過是茶餘閒談。

楚戰雨瞪大了雙眸,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彷彿自己聽到的是這世上最荒誕不經的話語。

他的目光像是被膠水黏在了秦禾苗的臉上,

一眨不眨,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

卻好似喉嚨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半晌才艱難地吐出一個“你”字,後面的話全被噎在了嗓子眼兒裡。

他的臉色先是一陣煞白,隨後又湧起一抹異樣的潮紅,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

身子也不自覺地微微發顫,

整個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立在原地,

只是反反覆覆地囁嚅著那個“你”字,腦海裡一片混亂,全然沒了平日裡的灑脫與鎮定,

被秦禾苗那話驚得話也不敢多說一句了。

楚芸芸原本還一臉懵懂地看著二哥那副失態模樣,

滿心疑惑,可此刻見二哥久久緩不過神,

再瞧瞧秦禾苗似笑非笑、高深莫測的神情,哪怕她平日裡心思單純,

此刻也敏銳地嗅出了不尋常的苗頭。

她蓮步輕挪到秦禾苗身邊,小手拉著秦禾苗的衣袖輕輕晃了晃,

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是焦急與困惑,

仰頭問道:“秦姐姐,你和二哥到底是咋回事嘛?二哥這話可太嚇人了,

咱們大宋國誰人不知秦將軍是威名遠揚的大英雄,在戰場上金戈鐵馬、縱橫馳騁,那可是實打實的男兒郎,

怎麼……怎麼可能會是秦姐姐你呢?這裡頭是不是有啥誤會呀?”

她一邊說著,一邊瞅瞅秦禾苗,又看看楚戰雨,

眉頭緊緊蹙成一個“川”字,滿心期待著能從兩人口中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驅散這團縈繞在頭頂、令她一頭霧水的迷霧。

秦禾苗神色平靜,目光淡淡地掃過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