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初,凜冽的寒風如同一把把銳利的冰刀,肆意地刮擦著城市的每一寸肌膚,讓本就籠罩在戰爭陰霾下的街巷更添幾分蕭瑟與冷峻。城內那處隱秘的臨時指揮中心,隱匿在一片略顯破敗的居民區中,從外面看,它與尋常民居並無二致,可一旦踏入其中,便能感受到那凝重且嚴肅的氣氛撲面而來。

簡陋的屋子裡,幾張陳舊的桌子隨意擺放著,桌面早已坑窪不平,歲月在上面留下了斑駁的痕跡。此刻,桌上攤開的地圖彷彿承載著眾人的希望與使命,地圖上用鉛筆勾勒出的各種線條和標記,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那是之前一次次行動所留下的印記,有成功的足跡,更有失敗的教訓。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幾幅簡易的作戰計劃圖,紙張有些泛黃,邊角也微微卷曲起來,昏黃的燈光在頭頂上輕輕搖曳著,光影在牆壁上晃來晃去,彷彿是在與這緊張的氛圍共舞,雖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卻也竭盡全力地照亮著這個即將決定下一步行動走向的關鍵空間。

林方俊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走進了屋子,他的臉龐滿是疲憊,那是經歷了激烈戰鬥和艱難突圍後留下的印記,雙眼佈滿血絲,卻依舊透著堅毅的光芒。身上的衣服早已破舊不堪,塵土和乾涸的血跡混雜在一起,像是一幅慘烈的戰爭畫卷,無聲地訴說著之前的兇險。緊隨其後的是嫣紅,她身姿輕盈,但此刻也難掩倦色,清秀的面容略顯憔悴,可眼神中卻有著不輸男兒的果敢與堅定。再之後,其他同志們也陸續走了進來,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帶著那場突圍戰的“後遺症”,然而,他們的脊背依舊挺得筆直,彷彿任何艱難都無法壓垮他們的脊樑。

林方俊率先打破了屋內那令人有些壓抑的沉默,他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更沉穩些,緩緩開口道:“同志們,剛剛那場突圍,咱們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啊,這都怪我,沒提前預料到敵人的陰謀,讓大家陷入了那麼危險的境地,我心裡這道坎兒啊,實在過不去。”說著,他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臉上滿是自責的神情,那深邃的眼眸中也透著深深的懊惱,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彷彿在懊惱自己當時的疏忽。

嫣紅趕忙快步上前,輕輕地拍了拍林方俊的肩膀,目光真摯地看著他,安慰道:“林大哥,這怎麼能怪你呢,敵人本就狡猾得很,咱們誰也沒辦法事事都料到呀。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得趕緊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可不能讓同志們的血白流了。”嫣紅的聲音清脆而堅定,在這寂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有力,她那原本就靈動的眼睛此刻更是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彷彿要將自己的這份信念傳遞給林方俊,讓他從自責的情緒中儘快走出來。

其他同志也紛紛附和道:

“是啊,嫣紅妹子說得對,咱們都是在和敵人鬥智鬥勇,哪有不遇到挫折的,關鍵是得吸取教訓,繼續往前衝啊。”一位臉上帶著擦傷的年輕戰士說道,他一邊說著,一邊緊了緊頭上包紮的布條,眼神中滿是對接下來行動的期待。

“就是,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朝前看,趕緊想辦法應對才是正事兒,老揪著過去不放可不行呀。”一位年長些的同志也附和著,他摸著下巴上稀疏的胡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透著一股歷經世事的沉穩。

林方俊聽了大家的話,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內心的自責和懊惱都一併驅散,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大家說得沒錯,那咱們就抓緊時間商討一下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吧。之前咱們那種直接排查的方式,太容易暴露目標了,敵人好像總能提前知道咱們的動向,然後設下陷阱等著咱們往裡鑽。”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桌子前,目光落在那張地圖上,眼神中滿是思索的神色,手指輕輕在地圖上摩挲著,似乎想從那上面找到解決問題的靈感。

一位年長些的同志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