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裡,只傳有我細細的呼吸聲。

不一小會兒,外邊就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和低低的交談聲,將我神遊的在外的思緒給換了回來。

“姑娘還沒起身麼?”

低低沉穩的聲音,自有一派身為大丫鬟的氣勢,這是書晴。

“還沒呢!我從卯時就在外間候著了,要是姑娘醒了,我一準兒就知道。”

清清脆脆的聲音,帶著幾分嬌憨和天真可愛,這是書雨。我微微的動了一下,發出了些許的聲響。

書晴、書雨交談的聲音嘎然而止。

“姑娘是醒了麼?”

書晴站在簾子外面,小聲地問道。

“醒了,你們進來吧!”

又是一陣細碎的聲響過後,書晴、書雨進的來裡間。

見她們進來,我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書晴幾步上前,服侍著我起床、穿衣、洗漱。

書雨落後幾步,有條不紊的收拾著床上的東西。

我坐在梳妝鏡前,看著書晴為我梳頭、挽髻,心裡想著昨晚的事情。

昨天同爹爹、孃親談話的結果還是比較令人滿意的。

爹爹和孃親最後還是沒能經受住我的軟磨硬泡,勉勉強強的應下了我的請求。

只不過卻是有一個附加條件的。

那就是,我雖然不用每天都喝上幾大碗的湯藥,但是陸醫正給我配的藥,我還是得無條件的吃下去的,只不過孃親額外給我加的湯藥,可以適量的減少些。

雖然只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不過我還是很高興的。

至少我不用每天絞盡腦汁,想辦法來倒掉孃親給我準備的那些嚇死人的湯藥了。

“姑娘好了。你看這樣行麼?”

書晴低低沉穩的聲音在林瑾姝耳邊響起。

“恩!”

只見打磨光滑的水晶鏡裡,我的影像清晰可見,長長的頭髮被分成兩股,輕輕地垂在兩邊,多餘的頭髮用一支雕美精緻的蝴蝶簪子固定著,面上未施胭脂水粉,是指用香脂稍稍的塗了一層,真真的是好一個明媚皓齒的青春美*女。

“就這樣吧,我瞧著挺好的。書晴你現在梳頭的手藝是越發的純熟了。”

“姑娘說笑了,就我這兩把梳子,怎麼能夠當得姑娘的誇獎。要說我們‘書苑’裡最會梳頭的,書雪要是認了第二,誰還敢說第一。”書晴狀似無意的說道。

我看著彎下腰替我整理衣角的書晴,心裡不由得暗歎了一口氣。

“書雪最近都在幹些什麼?”我輕聲問道。

得到我的回應,書晴顯得很是高興,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幾分歡快與雀躍。

“書雪現下里在漿洗房做漿洗丫頭。”

“什麼時候的事情?是誰安排的?”

“書雪傷好後,就由太太身邊的桂媽媽安排去了漿洗房。”

“是麼?”

之後是長久的沉默。

長久的沉默讓書晴先前還有些雀躍的心變得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本來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在姑娘面前提了提,先前看姑娘願意應她的話,還以為這件事情有戲,畢竟書雪也是因著姑娘的原因受了累,姑娘先前病好了之後,不是也問起了書雪麼?

可是現下里,姑娘沉默不語,確實讓她很是不安。

哪怕她會受到姑娘的責難,可是她一點兒也不後悔。

書晴的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了遇見書雪的場景。

那天剛好輪到書雨值日,可是書雨卻因為拉肚子,拜託她幫著看守一下院子。

當時她正坐在院子裡繡花,那是她向陶媽媽學的新花樣,看著喜氣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