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微微凌亂,在龍紫的視線中,旋身一轉,便緩慢的往來時的路走去。那嬌小的背影,在前方一望無際的黑幕之中,更加蕭索沉涼。

龍淵從地上起身,抿唇看了一眼龍紫,隨後在丟下一句低沉的話:“爺方才,太沖動了!”

隨著夜風吹散在空中的話,冷月自然是沒有聽到。但是龍紫的表情卻聞聲一閃,看了看冷月的背影,終究什麼都沒說,只能搖著頭隨行而去。

*

翌日,整個京城如同翻了天般熱鬧。昨日京城所有的百姓全部在齋月樓門前望到了裡面血腥的一幕,這樣的事情,在京城中無疑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誰能想到,堂堂鎮遠將軍,竟然會在京都之中,將大臣全部聚集於一處,要將他們斬殺。這訊息也許對百姓來說,只能證明將軍狠毒,但是朝堂中,所有的大臣卻開始人人自危,特別是經歷了昨晚那些事情的大臣,在第二日一早,就全部帶著傷,奔赴皇宮金鑾殿,每個人對卓青天的做法,全部都是痛心疾首的參奏。

邪王府中,冷月*未睡,在第二日清晨,卓青天屠殺大臣的事傳遍京都之際,龍晴卻驚心的發現,王妃不見了。

凜凜冬日之中,龍晴焦急的在王府中尋找著冷月的身影,不刻,龍紫等人也紛紛得到訊息。如今冷月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們都沒命賠的。

郊外,連日來陰沉的天氣似乎更加驟冷,臘月寒冬本就是一年最寒冷的季節。似乎從封柒夜離開之後,冷月出門就再沒有狐裘加身,因為不論天氣如何嚴寒,卻根本無法企及心裡那種冰封般的溫度。

時隔幾天,冷月在天色剛剛泛起清輝的時候,便站在了郊外封柒夜的石碑前,依舊是幾日前的樣子,周圍也始終有精兵把守陵墓。

石碑頂端,堆積著一簇白雪,冷月上前將雪花拂開,纖纖指尖觸控著冰涼沁骨的石碑,一切如舊,完全不給她任何希望。

當天,是她親眼看著封柒夜下葬的,如今這裡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她有怎麼能再奢求昨夜的人真的是他。

冷月沉沉的吸著刺骨的涼氣,孤身落寞的站在石碑邊,櫻唇扯出自嘲的笑意:“封柒夜,原來這就是訣別!為什麼偏偏是龍淵!如果是你,該有多好!”

眼窩有些乾澀,瑟瑟寒風中,冷月遺世而獨立,自此一席素白長裙,再無其他顏色。

渺渺天地之間,周圍巋然而立的侍衛,一處墓塚邊,是冷月無法散去的悲涼。這樣凜冽的天氣之中,沒有任何人發現,在不遠處的林中一角,一抹墨色衣袂被寒風吹拂撩動,如雕刻的容顏,繃著冷峻的弧度,遠望卻不能及,近身卻不能語。

那雙凌厲的雙眸中,噙著一抹劇烈的心疼和掙扎,單手扣緊身側的樹幹,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冷月半垂著眸子擦拭著石碑,口中喃喃自語:“你說為何偏偏是龍淵,他和你長得那麼像,簡直就像是兄弟一樣。這樣日日對著和你相似的容顏,你也不怕我移情別戀嘛?”

就好似*間的吳儂軟語,冷月僵硬的扯著嘴角,即便知道他聽不見,但也一直絮絮不迭。

忽然間,冷月心頭失速的跳動了一瞬,似乎感覺到來自身後一抹強烈到無法忽視的視線,冷月擰著柳眉,慢慢回眸之際,卻發現除了那些侍衛,就只剩蕭索的枯木樹林。

輕嘲一笑,冷月暗自搖頭,看來她是*沒睡,產生幻覺了!怎麼會以為是封柒夜在看她,就算是看,也應該是在天上吧!

這邊冷月在封柒夜的墓前暗自品嚐悲喜,而京城中卻已經大亂。

金鑾殿中,封遠望著下面將近半數都十分狼狽的官員,每個人的臉頰上還帶著傷痕,甚至還有兩個人,是被侍衛抬著擔架進來的。表情微微一凝,旋即就聽到其中一名擔架上的大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