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8年,吐蕃末代贊普朗達瑪即位,被吐蕃人稱為“生性殘忍”的他,在吐蕃開啟了最極端的滅佛運動,而朗達瑪的滅佛,最終讓極端分子拉隆·貝吉多傑將他殺害,朗達瑪之死,直接導致了吐蕃的分裂。

朗達瑪去世後,他的兩個兒子分別就被人擁立,這導致了吐蕃分裂成為了兩派力量,這兩派力量是吐蕃內亂的開始,自此軍閥割據,大量的百姓被宗教煽動得造反,久而久之,吐蕃分裂為了四大王系:

拉薩王系、亞澤王系、阿里王系、雅隆覺阿王系。

吐蕃與外部世界的各種博弈關係,影響著吐蕃內部贊普與貴族群體之間的力量均衡變遷,在精神秩序的層面上反映為普世佛教與多神苯教之間的命運變遷。開始於松贊干布的佛教“前弘期”,在其身後曾幾經波折。

在贊普能夠引入外部資源使均衡偏向自己時,佛教會處在相對優勢地位,比如赤德祖贊與大唐形成和議,大唐派出金城公主和親,佛教一時力量大盛。

而赤德祖贊去世,其子赤松德贊幼年繼位,朝政被貴族把持,遂開始了一場“滅佛運動”。

到赤松德贊成年之後,吐蕃在西域力量大盛,力量均衡又轉回到贊普一邊,他壓制了貴族,並推動了又一次大興佛教的運動。

792年,赤松德贊還主持了一場“頓悟派”的漢傳佛教與“漸悟派”的印度佛教的大辯論,並裁定印度佛教勝利。

這一場勝利意味深遠,它預示著數百年後高原與草原在精神層面上形成新聯合的可能性。

赤松德贊之子赤德松贊在位期間,累年對外征服獲得大量財富,帝國內部的力量均衡繼續朝向贊普一邊偏移。

赤德松贊遂對官制進行改革,在政府中原有的眾相之上設定僧相一級,力圖用與贊普結盟的僧侶官員來實現集權,壓制苯教貴族所掌控的眾相。

下一任贊普赤祖德贊,規定每七戶庶民供養一位僧人,並將僧寺附近的土地民庶劃作寺產,不向政府納稅,貴族眾相所主導的政府進一步被贊普從財政上架空。

高度崇佛的背後,隱含著贊普不斷集權的努力;

吐蕃的政治成熟度倘能繼續向前發展的話,從邏輯上說,佛教在未來會被贊普做建制化改造,僧侶官員則會在此過程中逐漸轉化為贊普的官僚系統。

但這種邏輯並未獲得機會展開,因為一方面,對於貴族的壓制會帶來貴族的強烈反彈,赤祖德贊因此而被刺殺,上臺的新贊普朗達瑪在苯教貴族支援下開始大規模滅佛。

另一方面,也是更根本的,集權政治所需的政治成熟度遠大於分權的貴族制,其財政需求也遠高於貴族制,反過來也就意味著,集權政治的脆弱度在其初期同樣也遠大於貴族制;

除非有穩定且較大規模的財政支撐,否則集權政治的努力不可能成功。

由於雪域嚴酷的地理特性,治理成本過於高昂,吐蕃的政治成熟度無法內生地發展到能夠真正支撐起集權政治的程度,贊普的財政是非常脆弱的。

赤德松贊和赤祖德讚的努力,已是吐蕃內生的政治秩序所能達到的極限,這是各種歷史機緣的耦合才能達到的高度,一旦這些耦合被打破,則其內生政治秩序也就走到歷史終點了。

吐蕃亡於內亂,但更深層的原因是亡於其財政脆弱性。

840年,逃奔吐蕃的回鶻人,於甘肅、青海一帶建立了一個附庸性的甘州回鶻王國。甘州回鶻所處的地理位置,剛好橫亙在吐蕃核心區與絲綢之路的通道上,它在其中略微截流一下,則高度依賴外部財政的贊普馬上就會遭遇到困境。

因此,840年之前赤祖德贊遇刺,朗達瑪還能夠繼承一個統一的吐蕃;

而朗達瑪在842年遇刺後,吐蕃內部馬上陷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