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沼蟒的手,沙避面色疲憊地邁開腳步,一步一步地朝著西廠走去。

“謝謝!”望著沙避那副遲暮般的身形,沼蟒鼻頭一酸,數年來眸中第一次出現了打轉的晶瑩。

回到樹屋,沙避便將剩餘的兩瓶補血藥劑交到了沼蟒手中。

“每一個小時,喂他喝下一半,等胸口的傷口癒合之後,再將最後一瓶給他全部喝下!”交待了一句之後,沙避便直接回到了屬於自己的硬木床板上,躺了下來,閉上了雙眼。

抱著早已陷入昏迷中的山君,望著沙避那疲憊不堪的身軀,沼蟒就這麼愣愣地站在樹屋門前,嘴唇乾裂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許久之後,沼蟒才邁開腳步,走到了屬於山君的木床前,將山君平平地放了上去。

……

翌日,沙避醒來的時候,沼蟒依舊坐在山君的木床邊,手中緊握著最後一個已經乾涸的血瓶,眸中有一些堅毅,更多的卻是焦急之色。見到沙避醒來,沼蟒忽然站起身子,深深吸了口氣。

“對不起!”忽然,沼蟒就這麼直勾勾地望著沙避,開口說出了這三個自打他出生以來就沒說過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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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早已料到沼蟒會有這種轉變一般,沙避只是微微笑了笑,走到了山君的床前,面色微凝地望著山君說道:“再有一天,應該就能恢復了!”

“謝謝!”沼蟒輕輕吐了口氣,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看來,你似乎想通了?”沙避笑問道。

“這個世界上,比我強的人太多了,就算我自己可以承受,也絕對不能連累我的兄弟!”說到這,沼蟒又繼續張口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兩不相欠!”

點了點頭,沙避並沒有說話。

“山君這般狀況,再在狴犴天牢中呆下去不是什麼好事,再加上煞氣過重的天羽現在已經成為了新任的東區首領,可想而知,以後你跟山君的日子不會那麼好過!”沙避凝眉說道。

“輸了就是輸了,只要山君沒事,就算為他做牛做馬,我也可以!”沼蟒搖了搖頭,難得平靜地跟沙避對話。

“這樣下去始終不行,說不定下一次就不是受傷這麼簡單了!”沙避搖了搖頭,一臉誠懇地望著沼蟒說道:“我知道你對天羽的仇恨還沒有放下,換做是我我也放不下,但是現在最好的辦法就只有你帶著山君離開狴犴天牢!”

“離開,談何容易?”並沒有反駁沙避的話,沼蟒只是嘆息著開口說了一句。

“之前有人來探我,為的就是把我從這兒撈出去,名額一共有兩個!”輕笑一聲,沙避望著沼蟒說道。

聞言,沼蟒眉頭一挑,稍微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不行,就算要走,也應該你帶彪子離開!”話聲落下,不單單是沙避,就連沼蟒自己都有些發愣起來,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換做從前,一旦遇上這麼好的機會,沼蟒就算是硬搶也必然要得到離開狴犴天牢的機會,更何況現在的狀況是沙避雙手把離開狴犴天牢的機會送到了他的面前,他居然會拒絕?雖然有些驚異於自己說出的這番話,但是在話聲落下之後,沼蟒的心中確實生出了一股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自嘲般地笑了笑,沼蟒這才開口說道:“你不但救了彪子,還不惜重負,幫我擋下了天羽,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我怎麼能佔去你離開的機會!”

沼蟒的話,令得沙避不僅生出一股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之感。雖然沼蟒的轉變在沙避的預料中,但是沙避卻沒想到,沼蟒的改變居然會這麼大,而且僅僅是一夜的時間,就做出瞭如此大的改變,看來沼蟒的確想通了!

不……應該是說,沼蟒已經想通了他與沙避之間的事,至於天羽,他還依舊有著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