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晚宴還沒開就逮捕一個?

江鴿子對他冷笑:「破壞國家文物罪!怎麼?還得我一個外國人提醒你不成?」

小禿子聞言依舊猶豫,他小心翼翼的勸阻:「殿下,那玩意兒的確不是好貨,可是回頭了,他要是在直接在民間告訴了,這皇室的面子……到底……到底不好看不是?說出來被個賣炭的告了?您可叫誰出庭去?」

這段時間,皇室快要被媒體的聲勢逼死了。

不,已經是有人被逼死了。

皇子李玫。

江鴿子白了他一眼,再不想跟這個傻瓜多說一句。

他擺擺手,早就在一邊按耐不住的唐凌便走了過去,一伸手就如揪小雞仔一般的把那位拖出去了。

這位撕心裂肺的就開始喊叫起來,他顯然是個在市井賣橫的無賴,被倒拖著走,便撕心裂的喊:「幹嘛呢!幹嘛呢……我不要錢兒了,不要錢兒了!我可是債主,老少爺們看看唄,皇室不要臉了,皇室迫害普通公民,想賴帳了!救命啊……救命啊!皇室想賴帳,木炭錢兒都沒給,就謀殺債主了……」

眼見著那位被毫不客氣的帶走了,這一入夜便嘰嘰喳喳,鬧鬧騰騰的易安宮外,到底是得了該得的清靜,小債主們都一個個的老實了起來。

一支藤蔓從水下伸出,一塊殘破的龍角被送入江鴿子的手心。

江鴿子接過,從懷裡取出貼身的手帕,很認真的將之包裹起來,並雙手捧著一路走到工作人員面前,將之託付過去。

他看清楚了,即便是行人走路的欄杆,那飛龍角也被雕琢的靈氣十足,上面的一層層紋路,真是立體俊秀,不愧為舉全國自立,建造的最偉大的宮殿。

這是一座有人住著的,見證九州八百年歷史的金宮,這裡面的一草木木,一磚一瓦從來都屬於建造它的勞動人民。

它是這個國家的體面,尊榮。

人如果連自己的臉都啐,都侮辱,長此以往這個國家不要也罷了。

而他這一番舉動,倒是被不少的老宗室看在了眼裡,獲得了足夠的讚美與認同。

當然,如今被宗室認不認同,也沒啥太大的用處了。

時間緩慢過去,那些外來的嘰嘰喳喳,總算是想起排隊入場這件事,等他們好不容易憑著帖子站成一排,便有幾位小宮人拿著響木從深宮敲擊而出。

這是新皇要過來了。

如此,這易安宮外便真正徹底安靜,眾人分站兩排,躬身等待起來。

江鴿子重新回到柱子底下沒有動彈,他做事兒全憑良心,並不稀罕旁人誇不誇獎他。

有著圓明園錐心刻骨記憶的江鴿子,最噁心的就是有人破壞文物。

這還沒等外人來破壞,怎麼自己國家的人倒是先蹦出來了呢?

那傢伙品德敗壞至極,是應該下地獄的噁心貨,甚至連人都算不上。

就像他今晚的到來,像俞東池說的那樣,皇室破產不過是剷除了他們未來前行道路上的某種障礙,可皇室的威嚴是不能丟的,李氏的尊榮也不能丟。

九州這個國家能夠在國際上獲得尊重,能夠平平安安的國運昌隆八百年,靠的是皇家墓園裡的無數姓李的屍首,姓李的鮮血才走到今天的。

即便它沒錢了,它也應該有足夠的體面。

新皇在不多的宮人簇擁下慢吞吞而來,這才幾月沒見,江鴿子便從這位新皇的五官上看到了心力憔悴的字眼兒,他的頭髮也白了一部分,如今晚月色星辰,滿頭星點銀白。

新皇李拓一邊走,一邊在心裡胡思亂想著,就在幾個月前,他的內心還滿是悲春傷秋的詩歌情懷,覺著人生最大的煩惱,便是求不得,愛不得,忘不了,然而到了這個夢寐已久的位置之後,他才發現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