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

幾天的時間,燕子發現了李三爺的異常舉動。

這個“孃家哥哥”整天沒個笑臉,總心事重重的。行為與常人不一樣,只要走出家門,就一定要在頭上蓋上那頂自己親手編制的大草帽子,把臉遮個嚴嚴實實,彷彿特怕見人似的。身上的衣服總是自己拿到河邊去洗,懷裡好像藏有什麼寶貝。偶爾在家裡睡覺的時候,總是將衣服捲起來放在頭下枕著。對屯子前邊的宋五家特感興趣,總時不時的想知道一些關於他家的近況,這些都引起了燕子的懷疑。

宋五家最近也怪怪的,總有陌生的帶槍的人起早貪黑的往他家跑,前些天還在河南岸的柳條通子裡與人發生了槍戰。

就是那天夜裡,這位姓李的“孃家哥哥”半夜來到了劉全家。燕子彷彿想起了什麼,急忙跑出門去。

燕子來到了大河邊,沒有找到出來割柳條子的李三爺。

中午吃飯的時候,“孃家哥哥”扛著一捆柳條子回來了,手裡還拎著一隻野兔,那頂草帽依然將哥哥的臉蓋得嚴嚴實實。

“在哪兒弄的兔子?今兒個的柳條特別好,在哪裡割的?”燕子想試探一下這位神秘的“孃家哥哥”。

“哦,是撿來的,在柳條通子裡。今天這條子是挑選著割的,還是在前邊的大河邊上,很近的。”李三爺沒有多想隨口回答。

燕子知道,那野兔的頭上有槍傷,是槍打死的。

燕子沒有多問,只是告訴哥哥,宋五家來了兩位騎馬帶槍的客人。沒待多久就離開了,應該是去他家的“牛包兒”了。

“牛包兒?在哪兒?”李三爺眼睛裡閃出異常的光亮,迫不及待的追問燕子。

燕子沒有回答,轉身回到廚房。劉全已經剁好了兔子,燕子很快燉好了野兔,端上了豐盛的菜飯,一家人坐下來,共享李三爺帶回了的野味兒。李三爺知道自己的表現有些過,就沒再追問妹子“牛包兒”的事。

“老宋家最近總來些帶槍的客人,神神秘秘的,不像是什麼好人。”劉全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裡的人可以帶槍?日本人不管嗎?日本人是不是經常來屯子裡?”李三爺已經不止一次提起這個問題了。

居住在這裡的人,除了養牲畜的就是種地的。這裡沒有獵人,也沒有鬍子,本地人沒有槍。這裡的日本人基本不來屯子裡騷擾百姓,感覺挺和善的,各做各的事,互不相干。日本人有時也會來屯子裡賣糧食和牲畜,都是給錢的,這裡百姓的日子還算太平。日本人進屯子辦事的時候,總是叫上宋五,他會說些日本話,算是日本人的翻譯吧,也可以說是當地的“行戶”。不過,不是專職的,只是偶爾有日本人來的時候,才會去找他。

李三爺很想知道宋五“牛包兒”的情況,幾次向燕子提起這事,燕子都沒有回答,總是一笑了之。

燕子不知道這個新認的“孃家哥哥”是做什麼的,只知道他肯定是個好人。她也不知道李三爺為什麼對宋五家這麼感興趣,只知道這件事一定與那些帶槍的人有關,這裡的事很大,也許會給這個“孃家哥哥”帶來生命危險。

燕子沒有親姊妹,母親就她一個女兒。第一次見到李三爺,就感覺特親近。現在燕子的心裡,李三爺已經是自己的親哥哥了,十年前一個人嫁到這裡,身邊沒有孃家人,總有一種孤單感,現在有了“孃家哥哥”,她不能不為自己的親哥哥的安危著想。

下午,燕子來到了宋五家,是來串門的,還給宋家嫂子送來了孃家哥哥打來的魚。

晚上吃飯的時候,燕子告訴哥哥:“宋五家有一個受傷的客人,是摔傷的。已經有幾天了,應該是大河南岸響槍的第二天來的。”燕子發現了哥哥的眼睛停止了轉動,好久沒吱聲。

晚上,李三爺拿起妹子給他專門準備的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