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蕭明淮為了衛希月那個賤人,不惜害死我肚子裡的孩子,還讓我誤以為是皇后娘娘動的手。直到衛希月那賤人和她的兒子死,本宮才查明真相!”

“本宮沒了孩子,蕭明淮憑什麼能有孩子!所以本宮殺了容嬪!不僅如此,本宮還要詛咒他,這一輩子斷子絕孫!等著吧,他的兒子女兒都會死絕的……”

婉嬪說完,一把奪了韓錚手裡的匕首,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娘娘……”嬤嬤抱著她倒下來的身體,眼中含淚,卻不敢正視她的雙眼。

她那日殺的不過是背叛她,幫著皇帝害她流產的人而已。

可此事不僅被皇帝得知,還要將殺害容嬪的罪名安在她身上。這不是皇帝一個人捨棄了她,是她的嬤嬤和孃家一起捨棄了她!

“誰?”容嬪在嬤嬤耳邊低聲問道。

那晚的一切都是嬤嬤安排的,這不可能是巧合。一開始,她便是他們選出來的替死鬼,只是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嬤嬤聽清了這個字,卻緊咬著牙關無聲落淚。

幾十年的陪伴,感情自然不是假的,可這份感情中,卻也透著諸多算計和無可奈何。

新年的兩樁血案終於告破,雖然給出的證據不足以服眾,但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有關皇室遭天譴的輿論聲音總算小了下來。

既是人禍,那便不是天譴,這是無數普通百姓的想法,卻不代表身處朝堂官員的認知。

可知道有貓膩又如何,即便有如牛御史這般不怕死的老臣站出來質疑,也抵不過皇帝的一意孤行。

賀祭酒心灰意冷下乾脆告了假,皇帝二話不說便同意了。

一句,“祭酒大人年紀大了,是該好好養著身子了。”雖未直接罷官,但也差不多了。

柳丁自那日被罷官又打了板子後,幾乎去了半條命,若不是許肆得知訊息,讓人送了傷藥過去,還不一定挺得過來。

今日竟是拖著病體找上了南陽伯府來。

“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柳丁直接行了大禮。

“起來吧,我已不是大理寺卿。”

“不,在我心中,你永遠是大理寺的主人,也只有你,才配大理寺卿這個位置。”

柳丁有些激動,許肆卻淡定很多。

“你今日來可是因為那兩樁血案?”

“是!大人,婉嬪是否冤枉屬下不知,但瑞王妃身邊的丫鬟卻絕對是被冤枉的……”

柳丁含恨將那日獄中之事道來,“大人,犧牲一個丫鬟,平息民間輿論,這是他們認為的大義,可這真的對嗎?”

“粉飾的太平終究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驗,我相信,真相不會一直被掩蓋。你也沒有做錯,至於那些明知有貓膩,卻只能裝聾作啞的大臣,或許也沒有做錯。錯的是這個世道……”

被打碎了信仰的柳丁似懂非懂,“大人,那您……會查出真相嗎?”

一旁候著的白虹有些驕傲的替他主子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們公子已經在查了,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柳丁聞言,眼底射出一道光亮來,只是還不待他開口,赤霄如一陣風闖了進來。

“出了何事,這般慌慌張張的?”許肆看著淡定,實則心底已生出了憂思,目光不由望向了西北的方向。

“公子,雍州出事了,接連半個月的大雪,讓雍州半數房屋倒塌,百姓缺衣少食,死傷無數。可災情卻被雍州官員欺上瞞下,直到今日有人進京告御狀,才被得知。”

一向從容的許肆,此刻臉上冷得嚇人。

年前便有欽天監的人提出雍州將迎來大範圍降溫降雪,朝廷明明派了人去提前應對,如今看來,竟是一點沒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