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敢應聲,許肆自問自答。

“看似行善,實則作惡!一袋饅頭可解爾等之困?不僅不能,還會讓你們為了一袋饅頭自相殘殺,甚至引發暴動?”

“作為賑災隊伍中的一員,他會不知此事引發的後果嗎,非也,他知,卻故意激起你們的兇性,便是希望你們與我欽差一行發生衝突,實乃罪大惡極,該殺!”

“那……那就等著我們餓死嗎?”

“若是如此,本官又如何會出現在此?朝廷沒有忘記你們,更不會不管你們。本官此番便是奉了陛下之名,來解雍州之困,來助爾等重獲新生!”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瑞王之前也說來賑災,結果呢,只會躲在刺史府縱情享樂,哪裡會管我們死活。”

“是啊,都是朝廷的狗官,只會欺壓百姓,哪裡會幹實事……”

“況且你只是普通官員,哪裡管得到皇子王爺,到時候還不是瑞王一句話,就要拿著我們的救命錢揮霍享樂!”

“瑞王會被押回京城受審,陛下絕不會姑息!本官向諸位保證,此次賑災事宜通通由我一人負責!”

“各位父老鄉親,我叫柳丁,原是雍州安陽縣人,之前任大理寺推官,便是在我家大人手下做事。”

“對了,大家還不知欽差大臣的身份吧?他便是原大理寺卿許肆許大人!”

“許大人,可是那位許青天?憑一己之力,與安國公府對抗,為民做主的許青天?”

“查清了顧傢俬礦案和鍾家假械案的許大人!”

“不錯,正是你們口中的許大人!”柳丁用盡全身的力氣為眾人介紹著許肆。

“許大人……是許大人……”

“許大人,您要救救我們啊……”

無數人哭著跪了下來,眼裡滿是期望。

“本官誓與雍州共存亡!”

“許大人,我們願意再信你一次……”

許肆站在街道中央,看著神情或麻木或期待的百姓,心中既有被信任的激盪,更有滿目蒼夷的悲涼。

他沒有再回馬車,而是一步步踩著積雪行走在寒風中……

同樣寒冷刺骨的還有遠在塞外的大遼王庭。

帶著殘部回到王庭的大王子耶律蒙可,並未在城外駐軍,而是直接進城,殺到了三王子耶律靖可的府上。

這一路上,結合多方訊息,他已經想明白了,他之所以會頭腦發熱發動南侵,是他的好三弟設下的局,是想讓他有去無回。

既然如此,與其等著被老三的人清算,不如拼死一搏!

可當他帶著萬人大軍衝進三王子府上時,迎接他們的是同樣嚴陣以待的精兵良將。

這一夜,王庭註定不平靜,由兩位王子的爭鬥演變成了兩方陣營,各方勢力的爭鬥。

而老邁的遼王耶律玦似乎根本不關心兩個兒子誰勝誰負,只請了大巫為他驅邪,以求長生。

頭上沒剩幾根毛的大巫,跳起神步來卻異常輕盈,手裡的鈴鐺也搖得有模有樣。

噗的一聲,也不知他那老掉牙的嘴裡吐出的是什麼,黑暗中燃起一簇火焰。

“火……起火了……”侍衛用胡語大喊著,遼王陰鷙的眼神朝他一瞥,身邊的勇士抽刀便朝著那侍衛砍去。

腦袋滾落在地,侍衛的手指卻還倔強的指在半空。

那一臉橫肉的勇士順著方向看去,立時瞪大了眼,嘴裡嘰嘰哇哇的大叫著。

“可汗,火,真的起火了……”

夜幕下,西方的火光好似要衝破天際。

“是王子王女們住的地方。”

“快,快救火……”

這一夜註定了是個不平凡的夜晚,王庭外,兄弟大戰,王庭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