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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飯做熟了嗎?”馬耀存這才聽見。他愁眉苦臉地說:“這死煙囪一個勁兒地釀煙。連水還沒燒開,飯哪能做熟呀?你腿腳利索,借個梯子上房把煙囪打了打了!”馬二水瞪了他一眼,說道:“做點兒飯看你這個囉嗦勁兒!”說著進了屋。他東翻西找,什麼吃的也沒有。沒有法子,二水只好跳進菜窖掏出一個蘿蔔來。他靠在門框上,從掛在褲帶的鑰匙鏈兒上摘下一個彈簧刀來削蘿蔔。這個刀子是他託人從內蒙古買來的,很貴的,現在也記不清花了多少錢,可能是五塊左右吧!它是一個小型的刀子,約有一拃長。刀把上一圈一圈地纏著半寸寬的牛皮,尾部還有一個核頭大小的紅木頂頭兒。刀把兒成月牙形,前面有一個黃豆大小的暗鈕兒,只要輕輕地一按,就從刀把的*處閃電般地竄出雪亮的刀鋒來。刀尖成15度的銳角,刀背兒上有三個鋸齒,刀刃上邊留有深深的血槽兒。
馬二水用刀尖挑著削好的蘿蔔咬了一口,嚼了嚼,味道不錯嘛!他走進東屋,甩掉大衣躺在炕上,嘎嘣嘎嘣地吃起蘿蔔來。
兩米寬五米長的炕上只有兩張薄薄的小黑被兒,油膩膩的兩隻穀皮子枕頭炕頭一個,炕裡一個。炕蓆被燻得又黃又黑,在上面還粘了不少汙泥。地下是四個黑旮旯,門後堆著幾雙大小不一的鞋,從那裡散發出來燻人的臭味。北牆角有一張黑紅黑紅的飯桌子,上面有兩個不知幾天沒洗的碗,旁邊放著一雙半筷子,另一支掉在了桌子下面。
馬耀存端著一盆子水走進屋裡,想讓兒子洗洗臉。正在這時一個蘿蔔尾巴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臉上,馬二水心裡直樂:怎麼這巧呀!我要瞄瞄準兒,也未必砸著他。馬二水吃完蘿蔔信步走出家門,他不願意在這個家裡多呆一會兒。
馬二水在無人的當街閒逛著,忽然想起村南頭兒的空場上應該有人踢鐵蛋兒,於是他往那裡走去。日頭已在腦瓜子上頭了,果然空場的人們仍然興趣不減,絲毫沒有回家吃飯的意思。馬二水站在人群裡看別人玩兒,心裡也癢癢的,很想試試,看看今天的運氣怎麼樣!可是自己沒帶著鐵蛋兒,跟誰借去呀!
大栓的蛋兒讓馬才給逮住了,馬才立刻伸出手對大栓說:“拿來!”大栓紅著臉回答說:“我都輸光了,先欠著吧!”馬才瞪了他一眼:“沒錢你搗啥亂?一邊站著!”馬二水趁機往前搶了一步說:“你不玩兒了,把蛋兒給我使使!”大栓把腳底下的鐵蛋兒往二水那裡一踢,二水用腳輕輕一點,然後使勁兒把蛋兒往下一踩就加入了賭博的行列。
本來馬二水想贏一把,怎奈自己的腳功欠佳,逮不著人家的蛋兒,自己的反而被別人撞上好幾回。馬二水又氣又急,他一隻眼盯著自己的蛋兒,另一隻眼瞄著離自己最近的。又該馬才了,他的蛋兒裡二水的很遠,可是出卻人意料地給逮住了。馬才往二水身邊靠了靠,二水低著頭,既不言語,也沒有要掏錢的動作。馬才有點兒急,衝著二水喊道:“快拿錢!”二水眼珠子一瞪,此時耍起了窮橫:“我都輸了!”馬才往地下啐了一口唾沫,沒好氣地說:“真他媽的倒黴,今兒竟遇上無賴了!”馬二水的血液立即衝擊上腦門子,他揪住馬才的衣領子大聲吼道:“你說誰呢!”馬才見大夥都看著自己,也不示弱:“說你呢!怎麼了?”二水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拳頭狠狠地砸在馬才的鼻子上,馬才這時就覺得兩眼冒金星,天旋地轉,撲騰一下坐在了地上。好半天他才清醒過來,用手摸了摸臉,熱乎乎的沾了一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