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那天晚上,我是真的喝多了,喝醉了。

更寧願一個人大醉而亡,或者血盡而死。

是從什麼時候,我有了這樣愚蠢的念頭。

睡過去了,我終究是睡著了。

房門是被砸開的還是被人用鑰匙開啟的,我竟不知道,只隱隱約約聽到慌亂嘈雜的聲音,那是誰將我從地板上抱起,刺耳遙遠的救護車的聲音劃破寧靜的雨夜……

醒來的時候,大概是在醫院吧,我疲然睜開眼,全身如被抽空,只覺得無力。

左手腕子上纏了厚厚的白紗布,右手上扎著針,吊瓶裡的藥水滴滴答答地流進我的身體。

到鬼門關逛了一圈,閻王爺終究是不肯收我,他對我說,陸小川你這麼笨的人,怎麼有資格來地獄呢?你還是滾回人間去揮霍你的青春吧!

於是,我又活過來了。

雖然腦袋裂開一樣的疼痛,但此時我的意識卻是無比清醒,我甚至在想,下一刻誰要先出現在我跟前,我這輩子就跟了他。

當然,得是個男的。

我開始躺在枕頭上認真地思考起我的人生大事來。

說好的,陪我看一場海 chapter1

昨天晚上把我從房間地板的狼籍血泊中抱住來的那個人,會是誰呢?

蘇睿,還是易君謙?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我眨了下眼,失望了。

準備給我換藥的小護士看到我睜眼驚喜地呀了一聲:

“你醒了?讓我去給你男朋友說一聲!”

話音未落也顧不得把藥瓶換好,便跑出了病房。

一分鐘不到,一個男子一陣風似地衝到了我的跟前,然後根本不顧及我手上掛著針纏著紗布,跑過來將我摟到懷裡:

“笨蛋,你要把我嚇死嗎?”

男子熟悉的淡淡味道撲入肺腑,他抱得我那麼緊,碰到了手背的針管處疼得我呲牙咧嘴地叫起來:

“易君謙你快放開,要疼死我了!”

懷裡的男子一下放開手,英俊的臉上又恍惚又驚喜,黑眸裡波光流轉:

“小川,我們走,等你出院了,我們立刻就離開這裡。”

不離開,又能怎樣呢?

謝冰薰說的對,蘇睿不要我,易君謙和我也未必能走到一起。

風遠集團董事長的兒媳,不是好當的。

在醫院已經住了五天,手腕的傷口已經快癒合,我也預備要出院了。

這是在醫院的最後一天,剛下過一場暴雨,我開啟窗戶嗅著清涼,縮在病床上給媽媽打電話。

頭髮長的已經蓋過後腰,我蒼白著臉給電話那頭的母親講現在的生活多美好。

她問我,瘦了沒有,千萬別減肥,要健健康康的。

我說,胖死了,北京的年輕女孩兒都穿超短裙小熱褲,我胖的只能看著人家流口水。

一句話,把我媽說得樂呵呵,我知道她總算是放心了,我也在這邊笑得沒心沒肺的。

媽,我多想你。

可是,我不敢告訴你,我怕你們為我擔心。

我很好,勿念。

其實我多想逃離。

或者一個人,或者有一個人,能夠帶著我,逃離。

第二天一早,天晴氣爽,我換上易君謙為我買的新衣服,頓覺重生。

昨天檢查身體的時候稱了一下,驚得我滿臉喜色,體重下降足足快十斤,我突然意識到,從前的陸小川,該是有多胖啊。

收拾好了東西坐在病房裡等著,易君謙早在六點的時候就打過來電話,說中午回來接我出院,看他最近匆匆忙忙一臉憔悴的模樣,我倒是不忍心了,說自己打車回去,最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