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鍾那冷峻的目光從奄奄一息、慘不忍睹的蘇晨宇身上緩緩移開,將視線投向癱倒在地、驚恐到極致的蘇美和李軍。

此刻的蘇美,雙眼瞪得猶如銅鈴,滿是無盡的恐懼,眼珠子似要從眼眶中迸出。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求饒的話語,那聲音因極度的害怕而變得尖銳刺耳,劃破空氣:“宋爺,求求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而在這極度的恐懼之下,蘇美心底深處湧起的悔恨幾乎要將她淹沒。

往昔的樁樁件件如走馬燈般在她眼前閃現,她想起曾經在龍城,仗著家族的幾分勢力,縱容蘇晨宇在外面惹是生非。

那時候,蘇晨宇與街頭混混勾結,偷雞摸狗、尋釁滋事,她雖知曉,卻總是抱著僥倖心理,覺得不過是小孩子的玩鬧,從未加以嚴厲管教。

甚至當蘇晨宇對弱小者拳腳相加,她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幾句,任由他的戾氣肆意生長。

李軍也好不到哪兒去,他試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掙扎著往後爬,雙手在粗糙的地面上胡亂扒拉,雙腿無力地蹬踹著,揚起大片塵土。

他眼神中充斥著絕望與無助,彷彿在黑暗中尋找一絲希望,然而迎接他的只有更深的恐懼。

李軍同樣被悔恨啃噬著內心,他曾在龍城地下勢力邊緣摸爬滾打,本應深知善惡之道,可回到家中,面對蘇晨宇的胡作非為,他卻選擇了視而不見。

他想起蘇晨宇在學校仗著家世霸凌同學,把別人的尊嚴踐踏在腳下,他不僅沒有制止,還暗自覺得這是孩子有出息、能立威的表現。

當蘇晨宇開始涉足更惡劣的行徑,與不良少年賭博、酗酒,他依舊沒有拉他一把,反而在蘇美面前為其開脫,說男孩子淘氣點正常。

宋鍾卻仿若未聞他們的哀求,面色冷峻,一步步向著他們逼近,每一步都似踏在眾人的心尖,帶來死亡的壓迫感。

他大手如鐵鉗般伸出,瞬間捏住蘇美的右手,微微用力,“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在這嘈雜喧囂的碼頭竟格外清晰。

蘇美髮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啊——我的手!”

宋鐘沒有絲毫停頓,緊接著又捏碎了她的左手,蘇美疼得在滿地打滾,淚水、汗水和血水交織在一起,順著她扭曲的臉龐滑落,將身下的地面浸溼,頭髮也散亂開來,一綹綹地糊在滿是淚痕與血汙的臉,模樣狼狽不堪。

隨後,宋鍾又將目標對準李軍,李軍見狀,拼命地搖頭,嘴裡含糊不清地求饒著:“別,別殺我……”

雙腿發軟,膝蓋重重地磕在地上,卻感覺不到疼痛,滿心只有對死亡的恐懼。

宋鍾毫不留情,一腳重重地踩在李軍的右腿上,伴隨著令人心悸的“咔嚓”聲,腿骨斷裂,李軍的慘叫聲響徹四周:“疼死我了!”

那聲音裡飽含著無盡的痛苦與絕望,緊接著,左腿也未能倖免,他整個人癱倒在地,眼神中只剩空洞的絕望。

周圍的工人早已被這血腥的場景嚇得魂飛魄散。

“上帝啊,這是魔鬼吧!”

一個年輕工人驚恐地瞪大雙眼,一邊往後退,一邊哆哆嗦嗦地說道,腳步踉蹌,慌亂中差點被地上的繩索絆倒。

旁邊幾個工人聞言,也跟著拼命往後退,慌亂的腳步踢翻了旁邊堆疊的貨箱,發出“哐當”一聲巨響,箱子裡的雜物散落一地,更添混亂。

一些膽小的婦女直接捂住眼睛,不敢再看,身體顫抖,嘴裡唸叨著:“別殺我們,別殺我們……”

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恐懼。

還有幾個年輕人,臉色慘白如紙,嘴唇不停地哆嗦,相互拉扯著,慌不擇路地四處逃散,其中一個扯著嗓子喊道:“快跑啊,這瘋子要殺光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