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著《獎分》的序言中這樣寫道:

除了換成數值的自尊心,從彈子球機中你幾乎一無所得,而失去的卻不可勝數。至少失去了時間——失去了用足以建造所有歷屆總統銅像(當然是說如果你有意建造理查德?M?尼克松銅像的話)的銅板都換不來的寶貴時間。

在你坐在彈子球機前持續消耗孤獨的時間的過程中,也許有人閱讀普魯斯特,有人一邊觀看車內電影《勇敢跟蹤》一邊同女友沉浸在性愛撫的快感中。而他們很可能成為洞察時代的作家,或幸福美滿的夫妻。

然而彈子球機不會將你帶去任何地方,唯獨“重來”的指示燈閃亮而已。重來、重來、重來……甚至使人覺得彈子球機存在本身即是為了某種永恆性。

關於永恆性我們所知無多,但可以推測其投影。

彈子球機的目的不在於自我表現,而在於自我變革;不在於擴張自己,而在於縮小自我;不在於分析,而在於綜合。

假如你想表現自我和擴張自我,那麼你恐怕將受到警示燈的無情報復。

祝你玩得愉快!

以上摘自村上春樹?《1973年的彈子球》。

我不打算就這句話發表太多意見。當然,電子遊戲和彈子球並非同一件事,就像貓科盛產貓,同樣也盛產老虎。當然,小老虎看上去並不比貓威風到哪裡去。

遊戲是一種藝術嗎?它具備藝術的一切潛質——我姑且只能使用“潛質”的措辭。

遊戲是一種文化嗎?可能我更加樂於稱呼它為亞文化,或者是大眾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而以獨立的“遊戲文化”的面目出現,更重要的意義在於與主流社會觀點爭奪話語權,拯救其被主流社會妖魔化的地位。

姑且,遊戲還只是一種商品,一種娛樂方式;那麼在這個層面上,電子遊戲和彈子球的本質也相差無幾。

下面是《電腦商情報?遊戲天地》全體編輯在2002年的最真實的願望——從我右側的卓葉起依次開始採訪。

在2002年,卓葉希望自己能養一條狗,但決不能像純銀的小米那樣——卓葉還想多活幾年。事實上如果能買一輛車就太好了,但這是窮編輯可以指望的嗎?卓葉已經把這個願望推遲到若干年之後。

相比起來卡爾本的願望要虛無許多。中500萬大獎,除稅400萬,一個子兒也不能少,拿到之後再籌劃該怎麼折騰它。我問,什麼獎?卡爾本回答說甭管它是什麼獎,管中不管獎。這個白日夢是如此美好,以至於它幾乎成為了大眾情人——卡爾本也不能免俗——但是動機又略有不同。“我不是貪財,我這輩子就沒中過獎,要弄就弄一個大的,證明人品和運氣也可以成正比。”卡爾本急急忙忙地跑到身邊來對我說。

如果說卡爾本的願望過分富貴了,那麼青春的願望就要廉價許多。成都租房子太貴了,我希望今年能貸款買一套房子,青春告訴我。我笑著問,一個幸福溫暖的家?青春搖搖頭說,還沒想那麼多,能有個窩就可以了。

嗚嗚的回答特地在QQ上發給我,拒絕口述。這神秘的態度令所有編輯圍到我身邊來看個究竟:“夢想是揀到實現三個願望的神燈,而且准許我第三個願望是再要三個願望。”“切~~~”大家撇著嘴角散開了,白眼飛揚。

在整個編輯部中,最敬業的人大約就是美術編輯颯莜了,他的2002願望就是能多玩一點遊戲,用所有的休假時間來玩……嗯,颯莜是一個好孩子。

罪××則希望世界和平——不要吃驚,不要吐口水,這就是他的願望。“我的願望很單純,我要像梁詠琪那樣禱告。”罪××的表情十分聖潔。

三壽的願望——我覺得真的很離譜,他希望編輯部沒結婚的人今年都結婚,結了婚的人今年都生小孩——對我來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