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自己想要她的核晶......她又做錯了什麼?

戚渝不知道,如果沒有進入憶淵,戚渝敢肯定自己一定會說“弱,就是原罪”。但現在被困在這麼弱的一副身軀裡,跟自己眼中弱小的螻蟻一樣,被人凌辱,怎麼都沒辦法心平氣和的說出那句話了。

“你......還不走嗎?”

“你別說,林悅啊,雖然你長的挺醜的......但只要把你那張醜的不能見人的臉遮起來,感覺也還過得去?”

“滾,滾開!”

(這傢伙又想!)

(瘋了吧?!林悅剛剛才醒,身上還有重傷,發高燒。這人沒心嗎?!畜牲!)

被困在這副身體裡身子下意識縮了縮,不可以,不可以,滾開啊!

眼前一黑,身上的痛感消失了。

過了幾秒,視野中亮起淡淡的光。戚渝身上依舊沒有怨力流轉,還是被困在憶淵。但是卻沒有被困在林悅身體裡面,這裡好像是一個特殊的空間?

四肢恢復了力氣,站起身,環視一週。是一片灰色的空間,灰色的空白空間,裡面什麼都沒有......這種能量感覺,是她的心靈深處嗎?

想再往裡面走走,眼前又是一黑,回到了林悅的身體裡。

是指又像是斷骨似的疼痛,下體傳來的疼痛讓戚渝感覺到悲涼......而不是羞恥。

那傢伙,在這種關頭,到底還是放過了自己。林悅在最後一刻沒有選擇將自己困在她的身體裡,遭受這慘無人道的對待。

時間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很慢,很慢。

是與林悅的心情共情。

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緊閉著的雙眼,若夢是刺眼的白。鼻尖處傳來的是刺鼻消毒水的味道,令人乏味。心裡忍不住嗤笑一聲,這是,醫務室?

她沒有難過,但是戚渝已經不想知道這是為什麼了。

林悅靜靜躺在床上,腦袋裡面也是一片空白,就只是,靜靜的躺在床上。

直到這邊傳來溼潤的感覺,幹得冒煙的嗓子,到底還是忍不住了,嘴巴控制不住的抿了抿,想伸出舌頭舔舐那一片溼潤。

但林悅的動作突然一愣,想起了“快看快看,這女的像不像一條哈巴狗啊?”,默默收回了想要伸出的舌頭。

“你還好嗎?”

“小妹妹你別亂動,你身上受的傷很多。你身體脫水太嚴重,恢復前期不能一次性喝太多水。”

“先前你沒醒過來,我用棉籤沾了些水餵給你,我保證沒有碰到過你身體。”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想讓別人碰你。水杯裡的水是溫的,棉籤跟水一起在你右手邊櫃子上。你要是覺得狀態好一些想喝水,不要喝太急,你身體需要一定的時間恢復。”

林悅的目光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找了找,最終落在一個很是年輕的男人臉上。

暖黃色的陽光穿過密葉的間隙透過玻璃窗落在少年的側臉上,他站在醫藥櫃前翻找,像是在配藥。少年的目光落在藥方上,很是專注。

右手拿起一瓶白色的藥品,放在眼前晃了晃,眼睛亮了亮,唇角微微上揚。

少年的面板很白,手指修長,將藥包好放在一旁。拉出放在藥桌下的椅子,椅子劃過地面,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少年坐在凳子上,取出放在抽屜裡的一個灰色本子,按動簽字筆的按動聲在安靜的醫務室裡顯得格外清晰清脆。

窗外是麻雀嘰嘰喳喳的鳴叫聲,窗內少年背對著自己,他背對著自己,背打的筆直,像是一棵挺拔的白楊松,微微低著腦袋,筆下勾勾畫畫。簽字筆筆頭跟紙張的摩擦聲不超吵,與這清新喧鬧的早晨正相配。

(這個人......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