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墨岫玉板的碎開,周舒頹然坐倒。

碎玉的那一瞬間,他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劍意,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陡然把劍芒的威力拔高了數十倍,讓他的那一劍生出了一種無所不破,無堅不摧的氣勢,劍光所及,無論什麼東西都盡成齏粉。

那就是碎玉劍意,確然無疑。

但這一劍,消耗也大到可怕,那一縷驀然而生的劍意,在提升威力的同時,也幾乎奪去了他所有靈力。

沒有可能再發出第二劍。

周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很滿足,五個月的辛苦沒有白費,現在他也是領悟劍意的修者了。

練習碎玉劍訣五個月就領悟了劍意,而且是三階劍訣,可以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但周舒知道,他為碎玉劍意付出的又何止五個月?

如果把識海中的反覆推演換算成實際的時間,只怕五年、八年都不止。

做到這一步,也算理所應當。

不過只是第一層的劍意,初窺門徑,離劍意化形都還很遠,甚至都不能脫離劍訣而存在,而且要靈力的巔峰狀態才能發出。

像雲離這樣的修者,揮劍就可凝聚劍意,無所謂劍訣,而沈文之類的修者就更高,劍意化形,劍隨心轉,劍意裡都可以附帶神識。

但周舒相信,只要持續的練習下去,後面的境界他也可以一一達到。

周舒支撐著身體,緩緩的挪到了洞裡。

之前幾個月都不覺得,但現在被瀑布打著。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刺痛。難以忍受。

其實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他過去實在太專心於劍,從沒有注意到。

那瀑布從五百丈的高度落下,衝擊力何其之大,他的琉璃玉身,在這六個月裡,經歷的磨難恐怕不會比練劍少。

也算是額外的鍛鍊。

倚靠在洞裡,周舒漸漸陷入沉睡,五個月不停的修煉。他太累了,到了極限。

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周舒才漸漸醒來。

運轉了幾遍心法,稍微回復了靈力,周舒往洞外走去。

洞口上,躺著一大堆墨岫玉碎塊,都是被流瀑衝進來的。

周舒停頓了一會,不自覺的想起了劉玉謫。

當年劉玉謫費盡苦心,始終沒能領悟碎玉劍訣,擊碎墨岫玉。但現在這個目標,卻被沒有修煉幾年劍訣的周舒給完成了。

有種世事弄人的感覺。

但這可不是說周舒就比劉玉謫強。兩人的差距仍然不可以道里計,周舒初悟的三階劍意對付築基境修者或許可行,但對凝脈境修者就不算什麼,多半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石臺上,破碎的墨岫玉都被沖開,露出一個凹下去的坑洞。

「似乎有些字跡?」

周舒微感疑惑,快步走了過去。

「得吾劍者,供吾驅策。」

他小聲的念出了聲,不覺油然生笑,「得到了你的劍,就要聽你使喚,好任性的口氣。可是你的劍在哪呢,不是說這把巨大的石劍吧,就算有修者得到了也沒法用,除非是身高百丈的巨人。」

石劍的材質確實堅硬無比,這樣強大的瀑布都不能給它造成一絲痕跡,依然有稜有角,但也確確實實只是普通的石頭,不能溝通靈氣,也就不會變幻大小,對修者來說根本不可能拿起來用。

只能是笑話。

話音剛落,周舒頓時感覺到一絲不對。

那遒勁的字跡上突然冒出了一縷淡淡的青煙,透過重重水霧,依然裊裊升起。

周舒身形疾退,神識牢牢的鎖在青煙上,這絕不是普通的煙,其中蘊含著極大的力量,而且是周舒不能明瞭的力量。

「什麼情況,難道那句話是什麼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