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出門了。”青鱗雖不明白向沉煙為何突然調轉話題,但還是立刻回了話。

向沉煙沉默片刻,才又開口道:“齋孤節要持續三日,這件事暫且先放一放。”

“可是……”孟婆欲言又止。

“無妨。”向沉煙深深看了沈喚一眼,“不差這幾日。”

是的,這麼大的事不可能靠他們幾人去阻止。

若能在齋孤節上求得后土娘娘指引,一旦魔界真如她所想重塑六界,神族必不能坐視不理。

……

冥界的傍晚依舊是灰濛濛的,天空偶爾從外界透一點溫暖的橘色,很快又被遮擋了起來。

向沉煙獨自坐在冥河畔,也只有齋孤節時分,這河裡才略顯安靜一些。

她心不在焉地捻著一朵曼殊沙華,直到有腳步停在身後。

“回來了?”向沉煙側了側頭。

“回來了。”

陸無還自始至終都如此沉靜,來也是,去也是,說話也是。

彼時向沉煙還覺得聽來沉悶,此刻卻讓她覺得有些安心。

“帝君他怎麼說?”

陸無還從魂燈中取出星石,搖了搖頭:“它已陷入沉睡,帝君喊了仙界的人來瞧過,對此也是毫無頭緒,便決定將它留在冥界,看看是否還有別的轉機。”

向沉煙丟下花,拿過星石捧在掌間默默地看,不知在想些什麼。

,!

陸無還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開口問道:“名叫巫堇那人,與你是舊相識?”

向沉煙點點頭,再度強調:“但他應該早就死了。”

“你也說是應該。”陸無還在向沉煙身邊坐下來,“青鱗剛才已把縛骨子開花一事告訴了我,我想聽聽你的推斷。”

“我能有什麼推斷。”向沉煙慢悠悠說道。

“可你是神蓮。”陸無還平靜地望著冥河上起起伏伏的魂光,“你該是知道那些花都開在地脈的主脈上。”

向沉煙低頭不語。

“他們覬覦洪元珠,又汙染地脈,這意味著什麼你我都知道,更何況之前巫堇從皇帝身上不知取走了什麼,這顆星石也沒有搶去,我實在想不透他在計劃些什麼。”陸無還說道,他不信向沉煙心裡一點想法都沒有。

“他做事向來隨心所欲。”向沉煙似乎拒絕討論這個話題,心不在焉地把玩手裡的星石。

陸無還索性也不再囉嗦討人嫌,起身準備離去。

就在他將要邁步之際,向沉煙忽然一反常態用無比嚴肅的口吻又開了口。

“有些恨雖不會被拿出來反覆回味,但它卻從未離開過。我想,他所有的動機也是為了一個恨字。”

陸無還的腳步因這句話莫名變得有些沉重,他轉過身望著向沉煙,看著這個一身玄墨的清冷女子,突然意識到他似乎從未真正瞭解過她的過去。

那個埋藏在或輕笑、或不屑,對一切都無關緊要的這副皮囊之下真正的她。

如今她終於在自己面前將這偽裝撕出一條裂縫,卻只能可望不可即。

要問嗎?陸無還內心掙扎不已幾度想要宣之於口的“怎麼了”最終變被他輕描淡寫地掀過。

“不差這幾日,既然齋孤節在即,就不要想太多了。”

向沉煙將手中星石丟向陸無還:“帶走,巫堇故意留下這東西,指不定沾了什麼晦氣,別留給我。”

星石負氣一般險些砸到陸無還額頭,他下意識抬右手擋於面前才將將接住。

星石丟來的力道讓原本被硃砂灼傷的手掌又是一陣鑽心的疼,可他眉頭也未皺一下,把星石收入魂燈後默默離去。

:()沉砂錄